“小心!”
幸虧裴清律用龍尾巴捲住了他。
無數天兵的可怕氣場,天柱陣法的最後沖擊,以及殷天彌漫在每個角度的壓制魔氣。
冬日一陣一陣的呼吸艱難,渾身炸毛,同時卻也更加興奮,突然原地?狂笑?。
裴清律回?頭看了他一眼,沒半點詫異,反而非常理?解這?種心情。
環境壓抑,被死亡籠罩的恐怖之感。
卻不是死亡找到的他們。
而是他們賭上性命,主動奔向死亡。
一場賭上性命,賭上世?界的死亡。
一旦天柱産生搖晃,幾界都會受到影響,若不幸真發生倒塌,那麼現有一切都將毀滅,至少需要?上萬年的光陰才能複原。
他們真有可能死在這?裡。
能不恐懼嗎?
但拉上幾界陪葬,直接與天界為敵嗎?
呵,有點意思。
裴清律本就喜歡追求這?樣的刺激,又處在中二的年紀,正?是思考這?些東西的時候。
感覺這?就像場為他量身打造的極限遊戲。
等到這?波劇烈震動終於過去,天界已經變了模樣。
雲層徹底被黑紅巖漿吞沒,光線暗如昏晨,地?面?傾斜,而殷天已經攀上了失去陣法守護的天柱,他往上一踩,整個世?界都在發出劇烈震動。
“天君呢,滿意現在的場面?嗎?”
殷天的語氣極具嘲諷。
天兵神仙數量雖多?,但暫時沒一人跟輕舉妄動,只有最前方的一個神仙開口:“區區深淵野獸,竟敢如此猖狂!還不趕緊住手,真釀成滔天禍事,拿你性命來陪都不夠!”
殷天還維持著高山一般巍峨壯闊的法相,尾巴重重甩了下?天柱。
噔——
晃動産生的波動瞬間遊蕩至天界的每一處,地?面?又傾斜了好幾度,而雲層上的巖漿滾滾下?落。
“你算什麼東西,也配在我面?前開口說話?”
“……你!”
若真要?按殷天本意行動,他根本不想用這?麼迂迴?曲折的方法。
應該跟幾千年前一樣,直接大開殺戒,殺到天界血流一片,新仇舊恨一起?算,殺到天君都出來跪地?求饒。
可真要?這?樣,冬眠會不高興。
哪怕天界背棄了他,要?毀滅他,冬眠的本性還是不喜殺戮,更不會為殷天為他做到這?步而有半分喜悅。
所以殷天只能盡力先尋找和平解決的方式,跟天界進行談判。
天柱就是他談判的條件。
既能展示自身足夠龐大的實力,又能精準踩中天界命脈。
如果天界真要?處死冬眠,那他就摧毀天柱,大家一起?死。
一起?死就不算死了。
黃泉路上還能聊聊天。
殷天就這?麼盤在天柱上,陰森的魔氣不斷往外飄蕩。
“換個夠資格跟我說話的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