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麼意思啊?”郝宵實在不明白陸時宜在和他兜什麼圈子,急得原地跺腳。
陸時宜嘆了口氣,心想,郝宵有時候真是傻到離譜。
“你之前不是說想看看她的花園嗎?”他說。
“所以你的意思是,”郝宵頓時目瞪口呆,腦子總算反應過來,“你要帶我回家嗎?”
“看來也沒我想象得那麼笨。”陸時宜答非所問,挑眉笑了下,又埋頭走了起來。
“所以是嗎?”郝宵跳起來撲到陸時宜背上,把他撞得往前趔趄了兩步,在他耳邊大聲喊叫著,“陸時宜你真的要帶我回去嗎?”
“你再吵的話就不帶了。”陸時宜忍著把他撂到地上的沖動,出言威脅道。
“不行不行,”郝宵抱著他的身體晃了晃,激動的心情難以言表,“你得帶,做人可不能言而無信。”
笑著鬧著,沒過一會兒,兩人便走到單元樓樓下。
昏黃的路燈照著陸時宜的發頂,在他的周身形成一層朦朧的光圈,郝宵望著陸時宜被風吹起的衣擺,心想,不需要再等下去了,現在大概就是最合適的時機。
他開始在衣服口袋裡摸索著什麼東西,由於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,心裡實在太過緊張,導致記錯了存放的位置。
好在最後順利在外套內側的口袋裡摸到了。
“陸時宜。”深呼吸幾次後,他開口喊了聲陸時宜的名字。
陸時宜聞言回過頭,毫無預料的,看見了躺在郝宵手心裡的銀環,在燈光的照射下,還閃著細碎的亮光。
“這是……”他忽然頓住,心下一緊,嗓子像塞了棉花,什麼話也說不出來,只是茫然地盯著郝宵的眼睛。
整整一個星期的時間裡,無論何時何地,郝宵都把這枚戒指揣在身上,試圖尋求一個最完美的時機,正式地為陸時宜戴上。
數不清已經掏出又放回多少次,沒有在翻來覆去中弄丟,實屬萬幸。
其實他原本以為,這樣的場景會發生在更加隆重的場合,他會和陸時宜坐在精心挑選的高階餐廳裡,正吃著燭光晚餐,頭頂的燈忽然暗下來,浪漫的音樂也響起。
餐廳的服務員送來鮮花,氣氛如此美妙,他便按照提前演練過的流程,完成這場各方面都很完美的儀式。
可很多事情,往往發生在不經意間。
一個不經意的、平平淡淡的,秋天的夜晚。
他也以為自己會從容面對,可當真正要說要做的時候,大腦卻變得一片空白,心裡寫滿一整頁想對陸時宜說的話,現下也變成零零碎碎的片段,幾乎忘得一幹二淨。
“陸時宜。”他幹巴巴地喊了一聲,聲音都在顫抖,抬起的手一直沒有放下。
“過去六年的時間裡,沒能參與你的生活,其實我一直都覺得很遺憾,還好現在你在我身邊了,讓我能有機會去彌補這個遺憾,所以我又覺得自己很幸運。”他磕磕絆絆地說。
之後便沉默下來,喉嚨滾了幾下。
陸時宜沒有說話,嘴角緊繃,擰著眉毛,眼睛眨動的頻率加快,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來。
郝宵往前走了一步,絞盡腦汁,完全想不到接下來要說什麼,於是決定直接結尾,鄭重地問:“所以你願意嗎?”
真是傻子,話都說不利索。
陸時宜被他這句有頭無尾的話逗笑,眯起眼睛問:“願意什麼啊?”
“願意永遠和我在一起。”郝宵連忙補全,語氣顯得十分急切。
怎麼可能會不願意,和郝宵在一起,是機率為一百的必然性事件,也是命中註定。
砰砰的,心髒劇烈跳動起來,心跳像雷鳴一般,從身體裡傳出。
“行吧,”陸時宜故作鎮定地點點頭,主動把手遞給他,“勉強願意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