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時宜看了他一眼,無奈又後悔地嘆了口氣,之後便絕情地關上了門。
被拒之門外並沒什麼,一番死纏爛打過後終於得手,郝宵覺得自己才是真正的人生贏家,他一臉滿足地躺倒在沙發上面,準備現在、立刻、馬上欣賞陸時宜的著作。
可陸時宜這會兒卻糾結得不成樣子,在床上連連打滾,又下地來回踱步,一邊走還一邊嘆氣,羞憤到不敢踏出房間半步。
說實話,他後悔了,後悔告訴郝宵關於自己的事情。
所以他只好拿出沒有拼完的蠟筆小新拼圖消磨時間,盤腿坐在地毯上面,耐心地尋找著一塊塊碎片。
實踐證明,人在做自己喜歡的事情的時候,往往能夠投入滿分的專注力。
沒想到這一拼就是兩個半小時,陸時宜抬頭往窗外一看,天已經黑透了。
他起身活動了一下痠痛的四肢,又把未完成的拼圖收起放好,準備洗個澡就回來睡覺。
沒想到剛一開啟門,便看見郝宵一動不動對著手機傻笑的模樣,走近之後,他皺著眉問:“你怎麼還躺在這兒?”
郝宵沒有說話,舉起手機晃了晃,陸時宜清楚地看到,頁面正停留在他的某一本小說上面,於是絕望地閉上眼睛,不想面對現實。
“你寫得太好看了,所以我今晚不準備睡了,要把你的書全部看一遍。”郝宵誇贊道。
“隨便你。”陸時宜忍住了砸手機的沖動,快速沖了個冷水澡,才堪堪壓制住心底的羞恥感。
這一夜睡得並不怎麼踏實,早上醒來時頭也疼得厲害,陸時宜哼唧著翻了個身,一下下地按揉著太陽xue。
陽光透光窗簾的縫隙照在眼皮上,他緩了許久才適應這股光線,頭疼的症狀似乎也漸漸有所緩解,這才摸起枕邊的手機看了一眼。
只這一眼,頓時睡意全無,滿屏的未讀訊息,全部來源於他寫作的平臺。
陸時宜幾乎瞬間就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,開啟軟體一看,果然是“99+”的讀者留言,從他發布的第一個短篇,到前幾天剛完結的那本長篇,暱稱叫做——“我的室友是網文寫手你們沒有吧”。
陸時宜幾乎被氣笑了,罵罵咧咧地起床收拾,拎著被子使勁抖了幾下,心裡只有一個想法——
郝宵我早晚要跟你拼了!
也許是天意,等到中午的時候,他才見到郝宵的人影,扶著柺杖的身體都在晃,像被風吹的紙片一樣,眼下還掛著兩團烏青的黑眼圈。
“陸時宜,要不你賠我點精神損失費吧。”郝宵有氣無力地朝他說道。
“你有病吧?”陸時宜感到一陣無語。
郝宵虛弱地癱在沙發上面,控訴道:“你新完結那本懸疑推理太嚇人了,我淩晨五點看的,嚇得都快尿褲子了,還不敢出來上廁所。”
“我讓你看的?”陸時宜懟他,“自己膽小還要怪到我頭上,郝宵你真是沒臉沒皮。”
“你不要這麼兇嘛,不讓你賠了還不行嗎?”郝宵換了個舒服的姿勢,故作可憐地說。
陸時宜沒有說話,自顧自地把烘幹機裡的衣服拿出來掛在陽臺上面晾曬。
於是郝宵又問:“不過說真的,你自己寫的時候不害怕嗎?”
“不會。”陸時宜面無表情地說。
“那你可真是個膽大的男子漢。”
“神經。”
郝宵似乎格外鐘情這個詞語,以至於現在再聽到,都會主動把它理解成誇獎的意思。
後來他又在沙發上面睡了一覺,陸時宜在客廳裡走來走去的,時不時還會發出一些細碎的動靜,讓他覺得莫名的安心。
再次醒來時,他餓得前胸貼後背,昨夜到現在沒吃沒喝,肚子跟打雷一樣響個不停。
好在陸時宜給他留了午飯,還貼心地在鍋裡溫著,簡單洗漱過後,郝宵便開始餓狼吞食起來,沒幾分鐘就將剩餘的飯菜一掃而空。
距離拆石膏已經過去了快五天,他謹遵醫生的囑咐,沒有進行劇烈的運動,每天接觸最久的地方還是沙發。
買沙發這錢花得也太值了,他心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