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當然是給你慶祝的啊。”郝宵聳了聳肩,語氣十分坦然。
“你知道我會回來?”
“不知道。”
“那如果我今晚沒回來呢?”
“這個假設不成立,”郝宵邊說邊伸出食指,在陸時宜面前左右擺了擺,“你現在不是回來了嗎?”
“我是說如果。”陸時宜還在堅持,像是得不到答案就會一直問下去一樣。
“如果你沒回來的話,那我就勉強再多等幾分鐘吧,誰讓我就是這麼心胸寬廣的一個人呢。”
陸時宜無語地評價道:“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行嗎?”
“要是實在等不到的話,”郝宵再次開口說道,語氣不怎麼正經,“我就把蛋糕私吞了,一口都不給你留。”
陸時宜看著他滿臉享受的表情,沒忍住推了他一把,嘴裡吐槽道:“郝宵你是豬嗎?小心老了得糖尿病。”
“你好小氣啊陸時宜,”郝宵頓時化作委屈臉,朝他湊近了一些,“就因為我不給你留蛋糕,你就要罵我是豬,還咒我生病嗎?”
“神經。”陸時宜笑著罵了一句。
刺眼的燈光照著兩個人清晰的面容,黑夜似乎放大了每一次細微的呼吸聲。
剛才被陸時宜觸碰過的面板微微發燙,郝宵忽然不敢再這樣看下去,猛地偏過了頭,目不轉睛地盯著面前的蛋糕。
“你餓了嗎,要不要嘗一口?”他問。
陸時宜還算給他面子,點頭道:“那我就勉為其難地嘗一下吧。”
郝宵笑了起來,邊拿刀叉邊說:“感謝陸小少爺賞光。”
不過陸時宜有一點說錯了,其實蛋糕根本不是買的,而是他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跟著甜品店的師傅做的,蠟筆小新外觀的翻糖款式,是一個坐著吹泡泡的小新。
作為一名烘焙新手,光是奶油他就調了整整三遍,各個部位的塑型更是難上加難,郝宵反複做了很多次,始終達不到他所滿意的效果。
好在最後的成品還挺像那麼回事。
郝宵舉著蛋糕刀比劃了半天,不知從哪個部位下手最合適,於是直接一刀切斷了小新的雙腿。
“為了公平起見,咱倆一人一條吧。”他對著陸時宜挑了挑眉,認為自己切蛋糕的手法完全可以媲美專業的甜品師。
陸時宜憋著笑白了他一眼,接過蛋糕後,開玩笑地說:“吃哪補哪是吧?”
“你說是就是。”郝宵也跟著笑了起來。
兩個人就這樣安靜地吃著蛋糕,場面前所未有的和諧。
翻糖的口感是淡淡的甜,綿密細膩,入口即化,陸時宜感覺渾身都被層層暖意裹挾著,他的眼神聚焦在泡泡上,突然開口說道:“其實你根本不需要刻意這樣做的,我並不是很在意這個,而且如果我今晚沒有回來的話,也不會知道你準備了這些。”
“你知不知道都無所謂。”郝宵側過頭說。過了幾秒,他又開口問道:“陸時宜,要不我們重新認識一下吧?”
“有這個必要嗎?”陸時宜反問道,“反正我也不會住多久。”
說完後,他的心裡又湧現出一股莫名的失落感。
又在口是心非,郝宵心想。有時他覺得陸時宜像是一隻堅硬的河蚌,需要藉助外界的力量,才可以撬開他身上的蚌殼。
他情不自禁地用眼神描摹著陸時宜的側臉,回答道:“我覺得很有必要,三個月也挺久的,有一整個夏天那麼久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