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航最不願意看到郝宵這種樂天派的處事方式,事事都替別人考慮,因為這個吃的虧多到數不盡。
沉默片刻後,他開口道:“郝宵你知道嗎,這個世界上過得困難的人多了去了,今天這個辛苦,明天那個辛苦,你幫的過來嗎?”
“我不能,但能幫一個是一個唄。”郝宵有意緩解氛圍,陸航緊皺的眉頭著實讓他心裡不那麼輕松。
“況且你看看,我這也不是沒出什麼大事嗎?”
“算了,我也不勸你了。”陸航妥協道,他的好兄弟兼合作夥伴從來都是這種大好人的性格,沒人比他更清楚了。
郝宵心知肚明,趕忙寬慰他道:“我真沒事兒,你就別操心了。”
由於郝宵的骨裂程度並不算嚴重,再加上他聞不慣消毒水的味道,所以只在醫院觀察了一下午就回家了。
陸航把他送到家門口,又攙扶著他坐到沙發上面,郝宵還沒有徹底馴化裹著石膏的小腿,行動起來略顯艱難。
“於阿姨還不知道吧?”陸航問。
郝宵搖搖頭,一臉苦惱地說:“千萬不能讓我媽知道,她那脾氣你知道的,可別給我說漏嘴了。”
陸航沒有正面回應他,答非所問道:“今晚我睡這兒看著你,有事隨時叫我。”
說完後,不等郝宵開口拒絕,他便自顧自地下樓取自己的貼身洗漱包,以及郝宵的專屬柺杖。
幾經折騰,已是深夜。
簡單洗漱過後,陸航便把郝宵送回臥室,又十分自覺地到隔壁的房間休息。
臨走時,他再次囑咐:“晚上有事一定要叫我,這個時候就別逞強了。”
“知道了知道了,”郝宵擺擺手,“我這不還有柺杖呢嗎,陸囉嗦。”
除了不能隨意翻身、腿上彷彿壓了塊石頭、動作盡量要輕之外,郝宵並沒有産生其他的不適感,區區骨裂而已,在他這裡還算不上什麼天大的傷。
所以他的睡眠質量一如既往的穩定,並且整夜無夢。
以至於到了次日早上,於冰潔火急火燎地開啟他的房門的時候,他還在抱著被子酣睡。
“醒醒,別睡了。”於冰潔邊說邊拍打他埋在被子裡的腦袋。
“媽?”郝宵睜開眼睛,猶豫地喊道,一時間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。
臉上不斷傳來掌心溫熱的觸感,猛然將他帶回現實,他頓時拔高聲音:“你怎麼來了?”
“你還把不把我這個親媽放在眼裡,”於冰潔嘴角往下撇,面對郝宵,她是既心疼又氣憤,“要不是航子告訴我們你出車禍了,你還準備瞞到什麼時候?”
“嘶——”事發突然,郝宵動彈時無意牽動到下肢,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。
緩了一會兒,他連忙開口解釋:“我沒想瞞你們的,這不是怕你們太擔心了嗎?”
“除了腿,還有沒有傷到哪裡?”於冰潔坐在床邊,語氣中充滿了擔憂。
郝宵低頭一看,這才想起來自己還裸著上半身,於是趕忙套好短袖,雙手攤在面前:“沒了沒了,真沒了。”
窗簾完全被拉開,清晨的陽光照進房間,明亮得刺眼。
陸航雙手抱臂靠在門框上,姿態十分悠閑,一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。
郝宵隔空和他對視,他便立刻露出一副邀功的神情,郝宵沒忍住翻了個白眼,緊緊咬著後槽牙,做口型說:“你給我等著。”
使命完成後,陸航便打算返回公司,臨走前交代郝宵:“你就安心在家養病吧,公司的事交給我就行。”
“那可真是辛苦您了,陸總。”郝宵沒好氣地說,心情還停留在被最好的朋友出賣了的自我懷疑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