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在這件事上，他把自己的妹妹保護得很好。
遠處傳來魏鈺瑩歇斯底裡的哭喊聲。寒啟月渾身一顫，下意識抓住哥哥的衣袖：“媽媽...媽媽她...”
“這是她自己的選擇”寒翔辰碾滅煙頭，指尖微微發顫。他不想讓妹妹沾上煙味，這丫頭從小就對氣味敏感，一點煙味就能咳上半天。
可胸腔裡那股躁鬱實在壓得他喘不過氣。他摸出煙盒，又抽出一根叼在嘴裡，打火機”咔嗒”響了幾聲，卻一直沒落在嘴邊的煙上。
寒啟月的瞳孔驟然緊縮，她看到了令她終身難忘的一幕。
吳一利的額頭抵在父親墓碑上，鮮血順著“廉潔奉公”四個字蜿蜒而下。而他們的母親魏鈺瑩，正跪坐在血泊中，手裡握著一塊沾血的碎玻璃，臉上帶著詭異的微笑。
“媽——！”寒啟月發出一聲悽厲的尖叫，雙腿一軟就要往前沖。
寒翔辰一把扣住妹妹的手腕，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。他另一隻手迅速捂住了她的眼睛，就像小時候不讓她看到靈堂裡父親的遺容那樣。
“別看。”他的聲音沙啞得可怕，胸膛劇烈起伏著
“月月，別看...”
寒啟月在他懷裡劇烈掙紮，眼淚浸透了他的掌心：“哥你放開我！媽媽她...媽媽她...”
“你攔不住她的”寒翔辰死死抱住妹妹，目光卻無法從墓前那幅慘烈的畫面上移開。
魏鈺瑩似乎聽到了女兒的哭喊，緩緩轉過頭來。她的嘴唇蠕動著，說了句什麼，然後像片枯葉般倒在了丈夫的墓碑旁。
雨突然大了起來。寒翔辰感覺到妹妹在他懷裡漸漸停止了掙紮，變成了一種可怕的安靜。他慢慢松開手，發現寒啟月已經昏了過去，蒼白的臉上還掛著淚痕。
寒翔辰的脊背微微佝僂著，雨水順著他的下頜線滴落，分不清是雨還是淚。他抱著昏迷的妹妹站在雨中，彷彿一尊被雨水沖刷的雕像，連呼吸都輕得幾乎聽不見。
突然，一雙手從背後環住了他的腰。
熟悉的體溫透過濕透的襯衫傳來，小少爺的臉貼在他後背上，沒有出聲。
“知了...我好像沒有媽媽了”寒翔辰的肩膀微微顫抖，雨水順著他的發梢滴落，在林知許的手背上濺開一朵朵小小的水花。
“有我呢”
“你還有我”
“我們回家吧，寒翔辰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