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一利的動作猛然僵住,額頭上的血順著皺紋蜿蜒而下,在墓碑前滴成一灘暗紅的印記。他緩緩抬頭,渾濁的雙眼死死盯著寒翔辰,喉嚨裡發出”嗬嗬”的聲響。
“你...你不能...”他的聲音像是從齒縫裡擠出來的。
寒翔辰慢條斯理地蹲下身,與老人平視。他伸手替吳一利整了整淩亂的衣領,動作溫柔得像在對待一個老友:“我能不能,這取決於你”
寒翔辰沒有多待,站起身將這個地方留給寒母...哦不魏鈺瑩和吳一利。
“寒翔辰”不知道是不是迴光返照,魏鈺瑩竟然慢悠悠的站了起來,她看著面前高大的身影居然會覺得陌生。
是的,她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認真的看過自己的孩子了。
“你好像很久沒有叫我媽媽了”
寒翔辰的步子一頓,目光落在魏鈺瑩身上。
自從五年前魏鈺瑩以死相逼,他就再也沒有喊過這個稱呼了。
當初父親去世,爺爺撐不起這個家,母親也撐不起這個家,寒翔辰從來不怪他們。
真正心涼的是五年前,他好不容易才下定了決心,想好好的和自己的小少爺過日子。
卻被真正的親人逼迫。
或許魏鈺瑩早就不是自己的母親了,寒翔辰的母親死在了父親去世的那天。
他不明白魏鈺瑩為什麼現在會突然說這些,為什麼要打感情牌呢?
他不解的開口:“吳一利只會是在父親墓前自殺”
“我給你親自動手的機會”
“之後你想做什麼都隨便”
“至於月月,我會照顧好她。”
“我也會將您葬在父親的墓旁,畢竟父親去世前你還是一個合格的愛人”
魏鈺瑩的身體晃了晃,像是被這話抽走了最後一絲力氣。她枯瘦的手指撫過墓碑上丈夫的照片,突然發出一聲悽厲的慘笑。
真聰明啊
這就是他們的孩子
寒翔辰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,他沒有逗留,與魏鈺瑩最後的感情早就在這五年消失殆盡。
魏鈺瑩活到現在只是為了給父親報仇,可是她只是一個怯懦無能的人,所以她只能去逼迫自己的兒子。
二十幾年的仇恨,到這裡就結束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