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知許猛地站起身,西裝外套滑落在地。他的眼眶發紅,聲音卻帶著狠勁:“他他媽三年前突然消失,到現在一個訊息都沒傳過來!我管他幹什麼!”
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。這三年來築起的所有防備,在這一刻土崩瓦解。他狼狽地別過臉,喉結劇烈滾動:“算了...當我沒問。”
顧衍看著林知許踉蹌離去的背影,輕輕嘆了口氣。
其實他不是不告訴林知許,而是他也不清楚寒翔辰現在在做什麼。
當初寒翔辰消失的突然,沒跟任何人打招呼。
說難聽點,他們現在連寒翔辰是死是活都不知道。
或許沒有訊息就已經是最好的訊息了。
寒翔辰坐在邊境哨所的簡易書桌前,窗外是呼嘯的風雪,屋內只有一盞昏黃的煤油燈搖晃著微弱的光。
他的手指凍得有些僵硬,卻仍握著鋼筆,在信紙上落下工整的字跡。
【知了:】
筆尖頓了頓,墨水在紙上暈開一個小點。
他寫得很慢,像是要把每一個字都刻進骨子裡。信裡沒有提及邊境的槍聲,沒有寫零下二十度的嚴寒,更沒有提上個月在任務中差點要了他命的那顆子彈。
他只寫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。
比如哨所後面不知何時長出了一株野花,在凍土裡倔強地開了三天;
比如炊事班的老班長學著做了糖醋排骨,可惜醋放多了,酸得人皺眉;
再比如,他昨晚夢見了大學時的林知許,那人趴在課桌上睡覺,陽光透過樹葉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。
寫到一半,寒翔辰忽然咳嗽起來,胸腔震得生疼。他擦了擦嘴角,指腹沾上一絲血跡。
沒關系,他想。反正這些信,永遠不會寄出去。
最後一筆落下,他將信紙仔細摺好,塞進信封,卻沒有寫上地址。拉開抽屜,裡面整整齊齊碼著上千封同樣的信,每一封的落款都是同樣的日期和名字。
寒翔辰輕輕撫過那些信封,指尖觸及最底下那封,那是他離開第一天寫的,信紙已經有些泛黃。
【知了:我到了。這裡很冷,你肯定不喜歡。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