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杯遞到眼前,林知許盯著對方的手指,骨節分明,但指甲修剪得過分精緻,沒有寒翔辰常年握槍留下的薄繭。
每個人都知道林知許和寒翔辰談過一段兒,也知道寒翔辰突然消失的悄無聲息,雖然林知許說在此之前他們已經分手了。
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,林知許心頭多少還有點念想。
陳宇就是抓著這個,動不動給他送點美人帥哥過去。
林知許看著那人嘴角討好的笑,忽然覺得索然無味。
“換一個。”林知許推開酒杯,語氣冷淡。
陳宇一愣:“啊?不喜歡?”
“現在喜歡女的。”林知許站起身,扯松的領帶垂在胸前
“我先走了。”
走出夜店,冷風撲面而來。他靠在車邊點煙,火星明滅間,想起很久以前寒翔辰皺眉搶走他煙的樣子:“少抽點。”
現在沒人管他了,他卻莫名其妙地掐滅了煙。
寒翔辰站在邊境哨所的瞭望臺上,風雪拍打著他的面頰,撥出的白霧在零下二十度的空氣中凝結成霜。遠處是綿延不絕的雪山,腳下是國境線的界碑,再往前,就是敵方的暗哨。
一年了。
他低頭看了看腕錶,指標指向淩晨三點十七分,這個時間,林知許應該剛打完遊戲準備睡覺。
以前他總是卡著點發訊息催那人去睡,現在卻連一句“晚安”都不能說。
”隊長,換崗了。”身後傳來隊員的聲音。
寒翔辰收回思緒,轉身時大衣上簌簌落下積雪。這一年來,他的輪廓變得更加鋒利,眉骨上的疤痕是新添的,下頜線繃緊時透著冷硬的肅殺感。
曾經那個在林知許面前溫柔克制的寒翔辰,如今是邊境線上最鋒利的刀。
回到營房,他從貼身口袋裡摸出那張照片——林知許大學畢業典禮上的單人照。照片上的小少爺穿著學士服,對著鏡頭笑得張揚,是他託人偷偷寄來的。
指尖輕輕撫過那張熟悉的臉,寒翔辰的眼神軟了一瞬。
不過...他怕是煩了自己的吧。
不但關著他欺負了這麼久,還一聲不吭地離開。
他可真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