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對,黑澤陣對此提出了異議,他們兩個當時滾在一起,只是單純的慾望,還是對方先挑起的慾望。
他現在還能回憶的起自己究竟是什麼時候,又怎麼起的心思,在那逼仄的空間裡,那個家夥將自己壓在身下,激起了自己反擊的心思,翻身為上之後,外面的人並未完全離開,他也就順著的他一開始的意思去做了。
於是他第一次親吻了一個人,還是一個男人。
不過他見得多,自然接受的也快。
尤其是那一次吻過之後,他竟然破天荒的覺得味道還不錯,有那種想要的慾望,他也就想要做了。
他一點一點複盤著自己和他的過去,從小時候再到後來再次相遇之後,他心情頗好的回憶起那個人因為自己留在東京十四年,以前的自己是對他的所作所為有所觸動,那是自己的曾經和過去,要說半點感情都沒有那是絕對不可能的。
不管怎麼說,他對自己來說絕對是特殊的,這一點是不能被否認的。
而撇去他們的過去,但就這一件事情來看,他現在想起來就覺得是更加的不可思議,他竟然為了自己多活了十四年。
從前的自己不明白他身上那股奇怪的感覺是什麼,但自從他和自己坦誠的說了自己的過去之後,他將一切都搞清楚了。
那是與這個世界的格格不入,從某一天開始忽然間就有的。
他從來就不想活著。
再見面時袒露身份時,自己的心情是複雜的。
他只覺得,那一次無意間瞥見的一幕,讓他有了一個猜測,他竟然這麼喜歡自己?
然而,在自己死後得知的一切之後,他的心情就愈發的複雜了。
也許他對自己從來不是喜歡,只是心裡的一份寄託而已。
他的只是寄託,那自己呢?到底還是自己先陷下去了?
他輸了?
對於自己可能有了愛情這種東西,雖然有些不敢置信,但因為物件是北原時,他竟然又覺得有些合理,如果說在這個世界上真的必須有一個人要和自己有一份愛情的話,那大概只能是他了。
真正的不再糾結這一點還是在那件事情發生之後。
那個時候他剛接手組織殘餘的力量,任何東西在剛開始的時候都不會是簡單的,也沒有什麼多餘的彎彎繞繞,或者說他根本沒有那個心思去處理什麼彎彎繞繞,一切都抱著順其自然的態度。
他早該猜到的,那個家夥曾經對自己的包容,自己不該繼續用在已經死過一回的他身上。
他這個人本質,冷漠的很。
那一次,自己帶人打入對方大本營,看到那個幾乎奄奄一息的人的時候,呼吸幾近停滯,不是被動的因為生命繫結而産生的聯系,而是他真實的認識到這個人對自己的重要性。
他將昏迷著的滿身鮮血和傷口的人抱在懷裡,胸腔處的心髒跳的飛快。
他在緊張,甚至心底升騰起一個扭曲的想法,如果將他牢牢的困住,那麼他就沒有辦法去找死了。
至於他無法解脫的痛苦,那也是他自找的,自己曾經提醒過,自己心底的那頭惡獸跑出來會發生什麼,他自己都不清楚。
但最後還是被自己按捺住了,理性戰勝了瘋狂。
至於自己對他的感情,究竟是不是愛情什麼的?
這些都不重要了,重要的是自己想要什麼?自己想從他這裡得到什麼?
以及,自己要怎麼樣才能讓他給自己那些他想要的東西?
北原時醒來後的第一句就是,“就在剛剛,我忽然有一種感覺,我能迎來真正的死亡。”
然後就看著自己,平靜的眼神,黑澤陣看到的只有冷漠。
是了,他這個人一向理智的很,好不容易看到了自己想要的,卻被自己拉了回來,這份對自己冷漠至極的情緒也是正常的。
“你會怕嗎?”
“雖說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,但也說不定會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了,不是嗎?”
他聽見他這麼對著自己問道,於是他沉默著將藥放在一邊,沒有回答,只是從腿邊抽出一把匕首放在了櫃子上,無聲的表達著自己的態度。
兩人沉默良久,黑澤陣不知道北原時究竟是什麼情況,只是愣愣的盯著那把匕首,卻也沒有伸手去拿。
明明只要他現在動手,自己可以剋制著自己不動手。
“算了,自殺,不好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