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牧的眸色冰冷,充滿殺意,他慢慢抬起頭,看見了秦燈藤身後的沈回正勾著唇看他,無聲的嘴角動了動,讓沈牧的瞳孔緊縮。
理智轟然倒塌。
他說:我咬的。
沈牧的手顫抖著,他松開秦燈藤,眼角是憤怒的紅意,然後蹭地一下沖出去,與沈回扭打在一起。
秦燈藤轉過身,靜靜地看著這一切,冷漠得像是一個旁觀者,直到看見沈牧不敵沈回被按倒在地時,才出了聲。
“沈回,他是你的弟弟!”
這一聲,不像是勸架,更像是拱火,因為沈牧聽見這話更加憤怒,在這之下,是潛藏的嫉妒,嫉妒讓他扭曲。
沈回在秦燈藤的警告下松開了鉗制沈牧的手,雙手攤了攤,向秦燈藤展示著自己的無辜:“這可是他先攻擊我的,我只是正當防衛而已,小媽,你可不能偏心啊。”
說著,他還露出手側被擊打出來的青痕,告著狀:“你看,這些都是他打的,下手重得我整個手臂都要廢了。”
說著這些,他的眼角卻是帶著笑意。
若不是沈牧在場,秦燈藤真想嘲兩句,但沈牧在這裡,他只能演著自己的人設,關心著沈回的受傷情況,還沒來得及檢視,就被陰沉的沈牧拉著上了車。
車門被鎖上,旁邊的人散發著低氣壓。
沈牧不說話,秦燈藤也不說話,車內安靜得可怕,前面的司機早已按下隔板,自覺地遮蔽掉主子的私密。
窗外的景色不斷後退,秦燈藤感受著涼風,有些愜意,卻不能表現出來,還得坐直了身體,裝得惶恐不安。
他盯著窗外,而沈牧盯著他。
半晌,他才聽見沈牧幹啞的聲音:“你就沒有想對我說什麼?”
秦燈藤轉了過來,睫毛顫動著,兩扇撲閃,像是蝴蝶的翅膀,而底下,是涵蓋著整片水源的汪洋,湛藍清透,此刻卻盛滿了委屈,他倔強地轉過頭,一滴淚悄然滑下,精絕的側臉,讓這滴淚都成了美態,沒有人會不心軟,沒有人會不憐愛。
一秒兩秒過去,秦燈藤始終沒有等待沈牧的回應,他心裡有些沉。
怎麼回事?
依照沈牧對他現在的依戀程度,這種一副我有委屈的模樣一定會讓他心軟,而不是像現在這般無動於衷。
不對,在上車前沈牧對自己的態度沒有什麼變化,甚至是在期待著,那股病態的依戀也依然存在。
是...
秦燈藤想到了剛剛沈牧問自己的話語,結合到他現在的態度。
是有人給他說了什麼嗎?
在這麼幾天裡,看來這邊也發生了很多事情啊。
秦燈藤慢慢轉過身,咬著唇,淚珠在眼角要掉不掉,他反問道:“你想讓我說什麼?”
眼底流露出更深的委屈,那滴淚也滾落了下來,隨之掉落更多,砸在手上,褲子上,他垂著頭:“我失蹤了這麼久,你沒有關心我是否遇到了危險,而是在質問我,懷疑我,是,沈回才是你們沈家的人,在你眼中,我不過是一個貪財的人,就算死了也無需在意。”
他一口說了很多,像是在發洩情緒,嗚咽聲不斷響起。
他在賭,賭沈牧對他的態度沒有變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