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換成蜘蛛,結網把你捆起來吃掉。”
蜘蛛吃掉螢火蟲,合情合理。
“……”
遲幼覺得這話怎麼聽都有點像在欺負他。
他的動作未停,用保鮮膜將陸末隱手臂上的紗布全裹了起來:“好了,我裹好了。”
陸末隱看了眼:“再裹一圈吧,這樣有點松,可能會有水漏進去。”
遲幼小聲嘀咕:“可剛才我也沒按多緊,你就說疼了。”
“所以多裹幾圈,防止水滲進去。”
道理是這麼個道理沒錯。
但此時此刻,跟這樣的陸末隱面對面,對遲幼來說太過刺激了。
視線一不小心就會瞟到不該去的地方,遲幼兩頰發燙飄紅,像微微熟的桃子。
陸末隱盯著他臉頰,也很想用手指戳一下。他還記得手感,軟軟糯糯的,好像在戳糯米團子。
遲幼最後還是妥協了,決定再給陸末隱纏幾圈。
不管陸末隱是不是故意,他都不想賭,不想讓陸末隱的傷口碰到水。
於是陸末隱又有了機會問:“後來為什麼沒在蛋糕店工作了?”
遲幼頓了頓:“這個問題很複雜。”
蛋糕店夫婦有兩個兒子,大兒子對他很好,二兒子卻一直不喜歡他。
後來因為要開分店,老闆想讓他過去當店長,二兒子不同意,鬧了個天翻地覆,要到跟父母斷絕關系的程度。
經過慎重思考,遲幼就從那裡辭職了。
他們收留了自己這麼多年,教會了自己一技之長,不能因為自己最後讓他們家産生分裂。
但遲幼沒學歷沒本事,除了做蛋糕又什麼都不會。
去找其他蛋糕店上班不可能,屬於同行競爭了。
找其他工作又很困難,遲幼找了兩個月,都決定要離開這座城市的時候,終於收到中介的訊息,說某家大公司正缺門童,他可以去試試,薪資不錯,不過是臨時工。
那家大公司就是陸方戚的公司。
拉門的第一天,親生父親竟一眼認出了他,然後他就被帶回了陸家。
現在回想,還是跟做夢一樣。
不過他每個人生階段都離奇到像夢,只是好夢跟噩夢的區別罷了。
見遲幼不說,陸末隱問:“是因為跟你的大師兄分手了?不好在那裡工作了?”
“……”
繞來繞去,沒想到話題又繞回了這個致命問題上。
雖然之前已經想過,要是陸末隱再問,他就好好坦白真相。
可這一刻真來臨時,開口還是很難。
他該怎麼將過往自卑懦弱的自己剖開展示,告訴陸末隱,不,那是我騙你的,原因是我之前覺得自己配不上你。
……可是現在也配不上啊。
這點仍是他心中的痛楚,沒有勇氣說出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