黃景輕輕伸出一個指頭,嘴中吐出一個字:“啜。”
若離雖然早有準備,仍然是反應不及。
直到此時,他才看見,那個纖纖玉指,竟然是碧綠之色,如同極品的美玉,光華繚繞,豔麗非常。
心中一陣惡寒,此人,到底是男是女?
正在他猶疑間,黃景手指發出的綠褐色流光已至近前,將他格擋的臂膀射穿。
來勢絲毫不減,如無阻滯般穿透了他的護體神光,將右胸打出一個碗口大的孔,他的右肺,被轟成了肉渣。
若離的呼吸,立刻變得如破舊的風箱一樣,他拼命喘氣,彷彿離了水的魚,艱難地厲害。
子野趕忙一把攙住他,方將他搖搖欲墜的身形穩住。
若離臉漲得通紅,昨天被薛光一腳踢飛,今日又被這黃景一指打穿了胸口,縱使他再有忍耐力,這血氣方剛的少年還是受不住了。
昊宗的門前,已經圍攏了不少人,見狀,很多觀者開始竊笑。
“吆,你看看,那個不是若師兄嗎?怎麼,又被打殘了?”一個三代弟子掂著腳,遙遙看來,嘴中不時嘲諷道。
“小心獨孤師姐撕爛你的嘴。”同伴嘴上說的嚴肅,卻是調笑的語氣。
“嘿嘿,你當獨孤師姐傻瓜啊。若師兄在咱們昊宗,被蕭師兄虐的還少嗎?再說,他昨天差點被踢死,今天,這不,幾乎被人把胸口打爛,臉都要丟盡了,獨孤師姐還能再看上他?”二代老弟子撫須,一臉胸有成竹之色,看樣子對這種事情見的多了,斷然道。
“不過,今天來的這個,比昨天恐怖的薛光要厲害的多。”一人慼慼然。
“是啊,一個手指頭,輕描淡寫,就能打殘若離,確實恐怖。”花痴女也來了,她也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,高喊道:“那個玄武神族的小妞,你好厲害。”
女伴趕緊捂住她的嘴,道:“小祖宗,不想活啦,你打得過她?”
“唔唔唔。”
若離聽得旁觀者的嘲諷,臉色更加紅潤,慢慢變成了一種罕見的潮紅之色,他推開子野,彷彿變了個人,周身變得滾燙無比。
子野感到彷彿置身於太陽核心一般,衣服有些發焦,連忙退的遠了,邊退邊愕然道:“若離,你要做什麼?”
“你看著就好。”若離淡淡道。
黃景對若離的變化不以為意,淡漠以對:“若小子,你想死?”
“你也要死。”若離冷意幽然。
他自從出了聖族族門,來到昊宗,肩負著白龍族長和眾多長老的期盼,勢要在精神功法一途揚名立萬。
沒想到,被一個遊絲凡族的小子奪了招徒大比的風頭,奪了測試臺的風頭,更是奪了登天玉璧功法傳承的風頭。
有時候,他恨恨的想到,如果沒有蕭衍,他的昊宗之旅會是多麼順利,站在眾弟子之巔,享受生命的高光。
然而,就在他每一次登上高峰,準備享受眾人歡呼和贊譽的時候,卻又驚訝可悲發現,那個可惡的凡族小子,以比他更快更強的方式,登上了更高的高峰。
那些榮譽和歡呼和畏懼和欣賞和收獲,本來就應該是他的,是白龍聖族的。
一個遊絲凡族的小子,怎麼能?
薛光把他打殘,遊絲小子又把薛光打死,蕭衍再一次踩在他的身上,享受眾弟子的敬服。
白龍聖族的少年,在與萬族爭鋒的路上,連連受挫,這一刻,心若死灰。
修行之路,本就是逆流而上,這一刻,被黃童一指打成重傷的時刻,他竟下定了另一種決心。
“那,就一起死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