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畫軸即將到達他身前的時候,破雲慢慢伸出左手,捏住了白色的畫軸。
他的眼睛,抬了起來,看向對面的若離,目光堅定,露出了一種倔強的神情。
白色的畫軸,停住了,就差一寸,就要全部展開。
所謂為山九仞功虧一簣。
差, 就差在這一寸。
因為這一寸沒有展開,畫卷的威力不能盡數施展,打了很大的折扣。而此時的威能,剛好是破雲能夠抵擋得住的。
他將體內的神力,全部灌注在捏住白色畫卷的左手食指、拇指上。
在指頭和畫軸接觸的地方,白色的光芒沿著畫卷,欲要攀援而上,將破雲的肉身化去,卻被指尖紅白黑藍綠光團所阻,交彙之處,碰撞出無數跳躍的小花火,好像是雷管的蕊信被點燃,呲呲作響,一旦燃盡,將産生驚世地能量風暴。
然而,十息的時間過去了,這燃信並沒有燒盡,反而,畫軸被破雲的捏扁,變得和畫紙一樣薄。
畫軸自交彙之處開始燃燒,白色的火焰細小密集,灰燼化作一個個跳躍的符文,散亂遊離在時空中,然後消失不見。
破雲額頭有微光閃爍,那是顆顆豆大的汗珠被天光折射所産生,在空氣中形成了一個又一個細小虹橋,
“啪嗒啪嗒”汗珠落地的聲音傳來。
每一滴汗珠沉重無比,落於地面,將平整的場地砸出深深的坑洞。
甚至有些落在破雲的衣袂之上,將其洞穿,産生了絲綢燒焦的那種不適的味道。
眾人這時才發現,那汗珠之上,竟然帶著五彩的細小火苗,具有焚燒一切的偉力。
子野反手握住劍柄,拔劍,劍身在天光的映照下,透出寒光粼粼,他以手拭劍,幽幽道:“破雲,你還要堅持下去?”
“你的神力,已然被白色畫卷消耗殆盡,而那些重於頑石的汗滴,更是說明瞭,你已經透支了。在這樣打下去,你不但要折些壽歲,而且必死無疑。”
“若離,看來非你能敵。就是我,不過五五之數。”
“我高估你了。”子野神情淡然,話語出口,如清風扶山崗,隨意的很。
但聽到破雲的耳朵裡,不啻於平靜的海面突然掀起了滔天巨浪,將他的自尊、將他的驕傲擊成粉碎。
他的家族不可透露,顯得極為神秘。
並不是破雲不願意說,因為他所來自的地方,也曾有著赫赫的威名,在遠古甚至更古老的時代,亦是雄霸一宇的強橫存在。
比之白龍聖族,猶有過之。
不過,他家族的名字,已然不能鮮於諸口,早已成為一種禁忌。
他,同樣背負著使命和夢想。
“勝負尚未可知。”破雲咬牙道,定了定神,一口神血噴出,感到好受一些,看著對面之人,接著道:“若離,我不怕你。這一招,必殺你。”
“貫虹式。”
一柄通體玄黃的大戟虛空中突然閃現,被破雲一手抄起,他的眸子變得赤紅,如血一般,在燃燒,在爆裂。
好像是一尊爐火,燒的旺盛,紅彤的炭火逼目,讓人不能直視。
恍若天空之中,出現了兩個黃燦燦的巨大圓輪,東升西落,神輝萬丈。
黃金戟化作一道玄黃色的霹靂,至明至亮,飛斬而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