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眾人視線的注視下,顧西放下手中的消毒水。走上前,蹲下身,輕輕地扶著易臣天。
男人渾身是傷,高燒不退。他本來就生得俊美,高燒的臉頰像是熟透的蘋果,就連唇都是泛著紅暈的色澤。
顧西一抬頭,就見鍾銘瞪著她,那表情滿是探究。
“你盯著我幹嘛?”顧西怒問。
鍾銘可沒忘記他和顧西的仇,可是看在易臣天的面子上,他不跟她計較。
他斜靠在船艙邊,受傷的那隻腿已經用夾板固定住,雖然痛得他滿頭大汗,他卻堅強的忍著。
“顧西!我是看在易老大的面子上,不跟你計較!瞪你一眼,又怎麼了。也不會少塊肉!”鍾銘抬起下巴,那副拽裡拽起的樣子,看著非常欠扁。
顧西冷笑一聲,正要回話。
這時候,邵長峰已經給易臣天包紮好傷口。就聽到邵長峰道:“你向後坐一點兒,讓他的頭放在你腿上。他都傷得這麼重了,也不見你照顧一下。”
顧西憋著一口氣,她到底要不要告訴大家,其實她和他沒有毛線關係。
可是,因為是戰友。哪怕沒有毛線關係,借她的腿給他枕一下,也是可以的。哪怕是陌生人,她也會照顧!
顧西握緊拳頭,向後坐了點兒,伸直腿,靠著船艙,然後邵長峰把易臣天放在她的大腿上枕著。
隔著衣料,顧西都能感覺到他身上滾燙的溫度。連忙回頭對不遠處計程車兵道:“拿個溼毛巾過來!”
不一會兒,江有華快速跑過來,把毛巾遞給顧西。
顧西把水擰了一下,輕輕地放在易臣天的額頭。
她現在唯一祈求的是,時間能過快點兒,把這個病傷快些送進醫院。
返程需要四個時。
期間,易臣天換了幾次藥,還吃了退燒藥,結果不僅沒有退燒,反而燒得更加厲害。
此時一船的人,都心急如焚。
奈何回程才走了一半。
顧西感覺腿都麻了,看著易臣天因為高燒而緊蹙的眉頭,心裡一陣糾結。
不一會兒,在沒有人看到的時候,她悄悄地握住他的手,閉上眼,把自己體內的真氣傳到他體內。逼出他體內的寒氣和熱氣散出來。
整整過了半個時。顧西脊背溼透,額頭豆大的汗珠滑落。看到易臣天臉上的潮紅逐漸褪去,她才收回真氣。
只是,這一下,她幾乎耗盡了她所有的修煉。
顧西直接癱軟在船艙,倚著冰涼的牆壁,不停地喘氣。
易臣天醒來的時候,感覺到掌心裡有隻手,冰涼冰涼。他的視線逐漸清晰,看到那張日思夜想的臉,不由地,以為自己做夢了。
顧西戴著軍帽,額頭有細密的汗水從她白皙的肌膚上滾落,一雙眼睛閉上,睫毛卷翹而濃密,只是,此時她眉宇間有深深地倦意。一眼看去,讓人心疼不已。
顧西休息了一下,才緩慢睜開眼。
一垂眸,和易臣天的視線對了個正著,才發現她的手,還放在他掌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