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些信的內容很是零碎。
我也明白,寫信給我的人是一個女子。
莫名的我那本來空蕩蕩的心彷彿被悲傷盈滿,痛不欲生。
我有些慌亂的將信件重新放回了書中,把書擱在了書架那不起眼的角落。
我清了清嗓子,穩住了情緒,對著門外的人喚道:“來人,傳膳。”
一群漂亮的宮女魚貫而入,她們將一盤又一盤精緻可口的佳餚擺在了我的面前。
我執起筷子,想要吃上一口,卻發現索然無味,不知從哪一道菜下手。
良久過後,我放下筷子,對著外面的人又喚道:“撤了吧。”
很快,宮女們又走了進來,看到滿桌沒有動的菜色,顯然她們怔住了。
我輕咳了一聲,將她們驚醒,又熟練的將餐盤撤下。
洗漱過後,我終於挨著床榻,沉沉的睡去。
我已經許久沒有睡得這麼安穩了,甚至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愉悅。
我做了一個夢。
夢裡,我還是大庸的太子,那是我第一次出使天倉。
在驛站歇下後,我便換了一身便服,潛入了天倉的京城。
我走在繁花似錦的街道上,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,這裡瞅瞅,那裡看看。
心裡不甚好奇,可面上卻一派雲淡風輕。
“太子殿下,想不到這天倉竟然比大庸要繁華。”隨行的使臣附在我的耳邊輕聲呢喃。
我頷首稱是。
這一次出使的目的,明面上是為了天倉和大庸結成秦晉之好,實際上則是探查天倉的實力,徐徐圖之。
這是大庸人的野心,是父皇的野心,卻不是我的野心。
彼時我愛的不過是大河山川、詩詞歌賦、馳騁沙場,僅此而已。
走的乏了,我們一行人便入了一間茶館,點了一壺上好的毛尖,細細的品了起來。
這茶館裡泛著淡淡的清香,霧氣繚繞,猶如在仙境。
“嘩啦”。
那茶館門前的珠簾作響。
我順勢朝著那處望去。
只瞧見一隻白皙的手將珠簾撥開,一張明豔豔的面容從光暈中走了出來,來人生了一張傾國傾城的面容。
薄唇不點而朱、眉不畫而黛。
她的肌膚白皙似雪,身子單薄,走起路來好似扶柳。
而最吸引我的便是她那雙熠熠生輝好似星辰的杏仁眼,帶著淡淡的哀愁,卻莫名的有了一絲堅毅。
頭一次見能夠將兩種極端的情緒藏在眸間的女子。
不過一眼,便是萬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