輕煙歌面上帶著溫潤的笑容,她的指尖撫上那微微凸起的肚子,薄唇輕勾,“嗯,我也沒想到。”
韓沐伯的垂下眼眸,那眸光中的落寞轉瞬即逝,多了一絲釋然,他柔聲道:“我替你開一些安胎滋補的藥吧,你日日喝對胎兒較好。”
“有勞韓公子了。”輕煙歌淺笑盈盈,她頓了頓,話鋒一轉,追問道:“子衿的情況如何了?他這些日子時常記性不好。”
韓沐伯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,輕輕的抿了一口,那輕輕嫋嫋的霧氣然然上升,襯的韓沐伯那張精緻的臉朦朦朧朧。
他說道:“皇上這症狀實屬正常,這是後遺症,和他智力永遠停留在五歲的情況一樣,並不會威脅生命。”
輕煙歌的面上染上了一抹既哀傷又慶幸的神色,她嘴角努力的揚了揚,認真道:“那邊好,這些日子有勞韓公子了。”
韓沐伯見輕煙歌的神色哀傷,主動出聲寬慰道:“記憶力衰退這情況興許隨著時間的推移會逐漸變好,你不需要過於擔心了。”
輕煙歌鬆了一口氣,她眨巴眨巴眼眸,有些著急的問道:“果真?”
“嗯。”韓沐伯喝了最後一口茶。
他抬起眼眸,那雙琉璃似水的眸子裡倒映著輕煙歌那張傾國傾城的面容,她的周身多了一絲柔和,他微微一笑,對著輕煙歌說道:“我要離開了。”
輕煙歌握著茶杯的手微微一緊,她愣愣的盯著韓沐伯,“為何這般突然?”
韓沐伯輕輕的搖了搖頭,“我在天倉耽擱了良久,要回去了。”
輕煙歌咬了咬唇瓣,她見韓沐伯決心已下,終究還是說道:“……祝君一路順風。”
“好。”韓沐伯面帶笑意。
輕煙歌對著韓沐伯笑了笑,她說道:“我身子乏了,要回宮了。”
“公主慢走。”韓沐伯的語氣真誠而認真。
輕煙歌緩緩起身,扶著腰肢走出了這間院子。
一跨出院子,青鳶和明月便連忙走上前來,攙扶著行動不便的輕煙歌,帶著她緩緩地離開。
韓沐伯望著那一抹漸行漸遠的背影,他那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消失殆盡,化作一片幽深。
院內的梨花飄飄灑灑,落在了他那華麗的袍子上,星星點點。
韓沐伯伸出那半透明的指尖,拂開了上面的額梨花。
長長的睫羽霏霏下撇。
有些人,註定不過是萍水相逢。
呵。
……
今日,輕煙歌躺在床榻上,一邊啃著青鳶給她烘乾的果乾,一邊繼續看著話本,那嘴角止不住的上揚,時不時發出嘻嘻哈哈的笑聲。
青鳶看輕煙歌這副模樣,忍不住勸慰道:“公主,如今小主子在你的肚子裡,應該接受文化的薰陶,請你暫時將話本戒了吧。”
輕煙歌一聽,那嘴角的笑容凝固住了,她轉過臉瞟了一眼青鳶,皮笑肉不笑的問道:“青鳶,你的意思是,這話本中就沒有值得借鑑的東西了麼?”
“公主……我不是這個意思,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廣泛涉獵,不應該只看話本呀!”青鳶苦口婆心的解釋道。
輕煙歌思量了片刻,斬釘截鐵的搖了搖頭,“我拒絕。”
青鳶還想要繼續勸慰,輕煙歌則當著青鳶的面,慢條斯理的從枕頭底下掏出了兩團棉花,塞在了耳朵裡,做到了心無旁騖的看話本。
青鳶:“……”
這棉花是她給公主備著的,就怕公主夜半時分因為外面嘈雜睡不安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