玲瓏閣。
輕煙歌癱在床榻上,昏昏欲睡。
“青鳶,咱們帶回來的特產都分發完了吧?”
輕煙歌雙眼無神的望著頭頂的層層疊疊的紗幔,她出聲問道。
青鳶捂著嘴輕笑,“都送完了,一個不剩,想來那些大臣和駙馬們肯定高興壞了,畢竟公主你遠在邊塞都還惦記著他們,給他們帶特產呢。”
輕煙歌長長地吁了一口氣。
這一件浩大的工程總算做完了。
忽而,一個身穿粉衣的宮女邁著小碎步走了進來,直接跪倒在青鳶一尺之外的地方。
她輕喚道:“公主。”
青鳶收起了笑容,恢復了宮裡姑姑該有的威嚴,轉過身掃了一眼那誠惶誠恐的身影,問道:“何事?”
“郡主在玲瓏閣外求見。”宮女恭順的答道。
輕煙歌蹭的一下從軟塌上立了起來,“盈嬌嬌?”
她這個時候來幹什麼?
更何況,盈嬌嬌何時這般循規蹈矩了?
從前不都是橫衝直撞,連聲通報都沒有嗎?
宮女答:“正是。”
“去將她招進來。”輕煙歌思量了片刻,終究還是下了命令。
“喏。”宮女行了個禮,施施然的起身離開了偌大的宮殿。
……
“嬌嬌前來一不是替哥哥求情,二不是為自己而來。”盈嬌嬌娉婷玉立的站在輕煙歌的面前,那如花似玉的面容帶著從未有的恭順。
眼下正側臥在軟塌上吃著葡萄的輕煙歌睜大了眼睛,一臉不可思議的望著眼前的少女。
這……真的是盈嬌嬌嗎?
從前她幾乎每次外出都要將自己裹得密不透風,恨不得生在黑暗中,照不到一絲的陽光。
然而眼下,她那怪異的黑色披風不見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件寬大的粉色鳶尾薄紗披風。
“那你是為何而來?”輕煙歌慢條斯理的嚼著葡萄,那雙眼睛裡藏著濃濃的疑惑。
“我是為南安王府而來。”盈嬌嬌那語氣帶著前所未有的柔和,一雙盈盈翦瞳裡藏著認真。
“求情?想要我讓人將牌匾掛回去?”輕煙歌挑眉問道。
“不。”盈嬌嬌搖了搖腦袋,繼而道:“我想要公主下旨昭告天下,告訴天下百姓南安王府的牌匾早已摘了。”
輕煙歌陷入了沉思,她眉頭緊緊的鎖起。
良久之後,她開口問道:“為何?”
盈嬌嬌一本正經的回答道:“如今南安王府僅剩下我一個小女子,爹爹大哥叛亂,早已不是天倉子民,二哥正受著牢獄之災。南安王府的招牌,樹大招風,容易引起是非,故而小女想要請公主昭告天下,這世間再無南安王府。”
聽到盈嬌嬌這番話,輕煙歌滿眼震驚的對著她上下打量。
這……真的是那個無法無天的盈嬌嬌嗎?
她記得她不過去南疆一個多月而已,怎麼眼下盈嬌嬌竟然發生瞭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?
不是說了本性難移嗎?
“公主,請您成全嬌嬌的這一點心願吧!”盈嬌嬌見輕煙歌久久不語,她哀求道。
終於,輕煙歌應了下來,“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