輕煙歌驚得抬眸望去。
只瞧見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掌挑開紗幔,一個精妙絕倫的男子走了進來,一襲黑色的長袍逶迤在地,那平日裡冷若冰霜的面容上多了一絲怒氣,淺粉的唇瓣抿起。
他眸如點漆,落在了環在輕煙歌腰間的手,眸子裡多了一絲深幽。
岑彬也鑽了進來,恭敬的站在角落。
“九……九闕……你咋來了?”輕煙歌連話都說的不利索。
完蛋了,完蛋了,九闕竟然聽到了她剛剛信口胡掐的那些話了!
這主僕二人本就擅長造謠,如今只怕聽了她剛剛的那一席話,更是信以為真吧!
輕煙歌只覺得頭皮發麻,一個頭兩個大。
而這番神情落在了九闕和岑彬的眼裡,倒是別有一意味。
岑彬眸子裡劃過一抹了然。
公主只怕是害怕主子誤會了她和鱗淵太子的關係,才這麼緊張的吧!
從前主子說公主愛自己成痴,他還不怎麼相信。
剛剛聽到公主那番情真意切的話,他驚得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。
沒想到主子說的竟然是真的!
九闕那本充滿著寒霜的眸子裡劃過一道清亮的光,“恰逢經過。”
岑彬微微的嘆了一口氣。
這哪裡是恰逢經過?
分明是故意為之!
本來主子約了大臣在旁邊的閣樓談事,卻瞧見兩人獨處,二話不說便直接拋下群臣,直奔湖心亭。
主子向來是個有分寸的人,何時做出過這麼出格的事情?
九闕一個箭步走到輕煙歌和鱗淵的面前,一隻手直接拽住了輕煙歌的手腕,另一隻手蓄著內力帶著巧勁一劈,解開鱗淵的束縛,將輕煙歌拉入了自己的身後。
他抬眸盯著眼前這個帶著幾分醉意,幾分清醒的男子,長長的睫毛似美好的蝴蝶輕顫,而目光就好似一把鋒利的刀,滿是銳利。
九闕冷笑道:“想不到鱗淵太子也有窺伺他人娘子的癖好。”
“娘子?”鱗淵的一隻手按著桌面,支撐著那搖搖欲墜的身子,他溫柔的雙眸裡盈入了絲絲縷縷的不甘,他抿唇輕笑,“煙兒本是我的,你又何來窺伺一說?”
九闕怒極反笑,那嘴角的弧度上揚,“你和輕煙歌的婚約被你父皇親手撕毀,她何時成為你的人了?你既沒有迎娶她過門,而輕煙歌如今又是我的娘子,你此番行徑不是窺伺是什麼?”
一字一句,就如同是臘月寒風中的銳利的尖刀,刺穿了鱗淵的心臟。
鱗淵那面上帶著一抹苦笑,眸子直接掠過九闕落在了輕煙歌的身上,他幾乎可憐的問道:“煙兒,你真的不要我了麼?”
這一句話,帶著無盡的哀求。
此刻的鱗淵就如同是一隻困獸,尋求著溫暖。
風姿卓越的他,僅有對輕煙歌才會這番模樣。
輕煙歌站在九闕的身後,聽到鱗淵這句近乎乞求的話語,她微不可見的喟嘆一聲。
只怕再拖下去,鱗淵會魔怔吧。
她應該助鱗淵一把,快刀斬亂麻斬斷情絲,絕了他的念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