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志遠抹了抹嘴角,不可置信地看過去。薛嘉茗的右拳還緊緊地攥著,就是它,剛才狠狠地砸上了自己的臉頰。
“你!你幹嘛!!”
沈志遠剛想說話,卻沒想到又一拳落在他另一邊臉上,這回他終於因為重心不穩在倒退了好幾步之後,摔倒在了地上。
沈志遠扶著桌腳跌跌撞撞地站了起來,突然感覺嘴裡有一絲腥甜,才發現嘴角都被打破了,他擦擦嘴角,憤憤不平地說:“薛老師,我這和你無冤無仇的,我只不過和你打招呼,你怎麼打人啊。”
他話裡帶著無奈,感覺自己像是個受害者。
薛嘉茗走上前,淡淡道:“的確,我和你是沒什麼恩怨。但是這兩拳,一個是替我妻子打的,還有一個是替天行道。”沈志遠因為心虛倒退了幾步,薛嘉茗再往前走,“沈副教,您做過什麼事情您心裡應該比誰都清楚吧?要不要我一一給您列出來?”
顯然沈志遠眼神裡一閃而過的慌亂就足以證明他的心虛,可始終想要保持鎮定,他站直身體,還是笑嘻嘻的樣子說:“薛老師,您說什麼我怎麼就聽不懂了。”
“聽不懂沒關系,你自己做了什麼你心裡明白就行。”
兩人對視了半響,沈志遠突然沖上前,一把攥著薛嘉茗領子說,“這麼誣陷人可就沒意思了啊。而且這大庭廣眾的,被人知道你毆打學校老師,這對您的影響可不好。”
沈志遠瞪著他,這男人的表情實在讓人討厭,他咬緊這牙關,準備打回去,沒想到薛嘉茗反應太快,一下就把自己推開了。
他整理一下衣服,語氣從容:“反正辦公室沒有監控,你若是想要大肆宣揚出去那也沒有證據,反而倒是侮辱了您的名聲,有些事情等到我說出來可就不好了。”
這句話一語雙關,一模一樣的話是沈志遠今天對學生說的,當時他打著和學生輔導功課的藉口,順便吃了班級裡一個女學生的豆腐,但是女學生急的哭了起來,還說要像校領導舉報,當時除了拿期末考試成績做要挾之外,並說了那句話。氣得學生紅著臉只能把牙打碎了往肚子裡咽,沒想到那個女學生還是把事情說了出去。
而它的第二層意思也更明顯了,沈志遠所謂的報複行為被行事者招供了。他對薛嘉茗是充滿著惡意與嫉妒的,對方在工作中時時刻刻打壓自己,明明自己兢兢業業在工作教師崗位上做了十餘年,終於拿到職稱,晉升為副教授並在明年有望評選教授時,半路卻殺出一個海歸博士,輕輕鬆鬆地就受到學校重視,拿著幾個自己也會的論文就能跨過一道道關卡,直接和自己競爭明年的教授職位。而且更沒想到的是,一個沒有幾年教學經驗的人卻處處受到領導的肯定和看好。
這憑什麼?
因為這些打壓原本就對他心存怨恨,而最終爆發這些怨恨的是學校論壇的那些帖子。那天在聖島,只碰到了這一個熟人,不是他幹的那還有誰。沒想到那洋博士看著行事磊落,卻背地裡做出這種事情來。因為論壇的帖子,妻子吵著和自己離婚,又被迫停職了一段時間,他實在氣不過,打聽到校領導的孩子會在北京舉辦訂婚宴,而領導也邀請對方參加,他知道薛嘉茗的軟肋就是他妻子,所以才派人做了那件事。
沈志遠一直沒說話,薛嘉茗看著他說:“你如果不承認也沒關系,但是如果這些事情以另外一種方式曝光,那效果可就不一樣了,您自己考慮清楚了。”
說完,薛嘉茗上前同樣攥緊了沈志遠的衣領,與之前的相比,他的力道更大,似乎只要一用力就能把人掐到窒息。他又湊近了說:“剛才那兩拳是看在同事一場的份上便宜你了,但是你如果在敢動我的人一根頭發,我會讓你承受比這十倍的痛苦。而且,想要讓你在這一行業混不下去,我也有的是辦法。”
這還是沈志遠第一次見薛嘉茗說出這樣的話,可見他對這件事的遷怒程度。因此他一下便犯了慫,當時他做那件事也不過是想嚇唬嚇唬他們,出一口惡氣而已,也沒想到事情會鬧那麼嚴重,按照現在的形勢來看,這夫婦倆後臺也真不小。
沈志遠腿軟地幾乎站不住了,他想要扒開薛嘉茗的手,並笑著說:“呵呵,我剛剛也只不過開個玩笑,薛老師您可別當真了,您看我這不也被你打了,您也就大人不記我小人過。咱們以後和平相處。”雖然他覺得這樣慫得不得了,但還是認了,“這樣吧,以後我們也是同一辦公室的人了,等中午我們吃頓飯增加增加感情。”
薛嘉茗一鬆手,沈志遠又一不小心摔倒在地,這時他也沒敢怪誰,自己站了起來。
薛嘉茗:“不用了,我馬上要去上課了。”他走到辦公桌前,準備好教課資料往門外走去,一隻腳才要踏出去時,他又轉頭道,“希望以後我們能公平競爭,您也千萬不要玷汙了老師這個頭銜。”
這件事算是告了一個段落,薛嘉茗讓沈志遠受到了懲罰,加上沈志遠生性懦弱,也欺軟怕硬,給了他這兩拳之後想必他也不敢亂動什麼么蛾子了。不過仇恨尚未報完,餘下的,只有在工作和事業上做到全方位的輾壓,讓他再也爬不起來,那就夠了。
做再多的報複,也只是髒了自己的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