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實上,他從來不知道沈黎喜歡什麼,想要什麼。而現在,宋硯可以確定,這裡面的一切就是沈黎想要的。
握住話筒的那一刻,沈黎的臉上大放異彩,整個人氣場全開。這讓宋硯感到震驚,這是他從未見過的一面。
沈黎的歌聲讓宋硯感到陌生,也讓宋硯頭皮發麻。
宋硯忘了他是為什麼點開這段影片,他只是坐在電腦前,反反複複、來來回回迴圈播放沈黎唱歌的畫面。
淩晨五點,宋硯絲毫不覺困頓,他亢奮得如同飲下了興奮劑。
週三,沈黎約了産檢。他腹中的小家夥快滿四個月了。他的肚子看不出任何凸起,跟正常人無異。
早上照鏡子時,他的臉上浮現出些許擔憂。有沈惜墨的時候,他最後兩個月才開始有了孕夫體態。他怕這一次肚子提前變大。萬一影響了劇組的拍攝進度,他就成整個劇的罪人了。
可是這是他的工作。他現在很矛盾。他很怕沒有工作。父母破産前,他從來沒為錢擔心過。自從經歷了那段艱難的日子,他不敢再去依靠任何人。靠山山會倒,靠人人會跑,他那時候是靠著自己硬熬出了生路。
演員這份工作,不管他喜愛與否,他必須堅持做下去。
宋硯不在家,他先送沈惜墨去了幼兒園,然後繞路去醫院做檢查。這是一家高階私人醫院,是宋硯母親名下的産業。
沈黎今天來做四維彩超。他讓司機在停車場等他,一個人坐著電梯上樓。
在前臺取了號,有工作人員直接引領他來到vipb超室門口。
b超室分內外間,內間是做b超的地方,外間有一個大螢幕,螢幕可以同步b超檢查過程。
沈黎推開門走進b超室,看到五顆腦袋齊刷刷地回頭望向他。
“爺爺、爸、媽、爸、媽,你們怎麼在這裡?”沈黎按照座位順序叫人。
“我和你爸想陪著你。你有墨墨的時候,我們都不在你身邊,什麼都要靠你一個人。這次,你不是一個人了。”沈媽媽過去拉住沈黎的手,一臉慈愛。她只有這麼一個兒子,是她最疼的心肝寶貝。當年破産時,他們實在是沒辦法了。他們背負巨額債務,能把沈黎撇出去已經用盡全力,實在是沒辦法在給予沈黎其他的。
現在不同了。沈爸的果汁廠辦起來了,她相信以後會越來越好。
宋老爺子摸著並不存在的胡須,笑得慈眉善目。“老頭子老了。人老了就唸著兒孫們。你不會嫌我這個老頭子煩吧。”
“不會。爺爺。”沈黎笑了笑。相比他第一次懷孕檢查時的驚恐無助,眼前的待遇讓他很是受寵若驚。
他跟長輩們在外面聊了幾句,走進b超室。
在醫生的指導下,他躺到床上。
外面傳來敲門聲,醫生起身去開門,見宋硯站在門外,他將人帶了進來。
宋硯熬了個通宵,臨近天亮不小心睡著了。此時他的眼中布滿了紅血絲。
“抱歉。我來晚了。”
沈黎攥了攥拳頭,當著醫生的面,他沒說什麼。他將頭偏向螢幕,腹中的小家夥正好換了個舒服的位置,臉部面對鏡頭,醫生趁機拍了張清晰的大頭照。然後醫生繼續認真檢查其他部位,過程中,醫生稱贊寶寶的腿很長,在肚子裡蹬的很起勁。
見沈黎不理他,宋硯主動走上前,握住沈黎的手。
沈黎驀地回頭,視線落在兩個人交握的手上,卻沒有掙紮,任由對方握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