終於等到下課,付聽關心程一言道,“你沒事吧?不會是被人揍了吧?誰這麼猖狂?”
付聽一連三問,句句都射中靶心。
有事。
是被人揍了。
李其星。
程一言包裹得嚴實,只露出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平靜地看著付聽,不說話。
罪魁禍首假裝忙著收拾書本沒聽到。
“我去,真有人敢欺負你啊,你告訴我們三個,我們幫你打死他。”付聽憤憤不平,拳頭已經伸出來了。
李其星:“……”
還是早點承認吧。
正想開口,只聽程一言搶先說,“我沒事,最近感冒加不小心擦傷臉而已。”
“怎麼擦傷的?”付聽追問。
周橋察覺看著另外兩人的表情不對,已經猜出了大概真相。
既然程一言這個受害者都有意維護李其星,周橋自然也選擇維護,“付聽,別問了,跟我去圖書館寫心得體會。”
李其星突然開口,“是我打的。”
程一言:“……”
周橋:“……”
付聽:“啊?????”他幻聽了?
“是我打的。”李其星又強調了一遍。
程一言反駁,“是我自己不小心嗑的。”
“明明是我打的。”
“明明是我自己嗑的。”
“我打的。”
“我嗑的。”
如此弱智的對話,周橋實在是看不下去了,拉著還處在思考狀態的付聽走掉了。
李其星和程一言互相又看了對方一眼,一陣沉默。
李其星抓了一下自己的頭發,“神經病。”
程一言想開口反駁,只聽李其星繼續說,“我在說我自己。”
何止是小學生行為。剛剛他們的對話估計連小孩子都不屑於說。
“罵的好,”程一言陰陽怪氣完,揹著書包從他身邊經過繼續道,“我們專業今天滿課,先走了,晚上見。”
李其星沒理會他,拿上書很快也離開階梯教室,準備回宿舍躺會兒等到中午再點個外賣。
他走在梧桐大道上,發現學校貼心地一棵棵法國梧桐的樹幹上纏了一圈黃色的防蟲膠帶,心情變得格外愉悅。他在一棵樹前停下,認真觀察淺棕色的巨形樹幹,樹皮凹凸不平,是歲月的痕跡。
記憶裡,父親好像抱著他,教他撫摸過類似這樣巨大的樹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