祂一向不理解人類為什麼要把肉煮熟？熟肉格外難吃——但那幾個包子?是寧述買給他的，所以祂狼吞虎嚥吃完了。
等祂收拾幹淨再去找寧述就發現寧述消失了，祂不死心?，在?江南等了三年，果然等到寧述回來。
浸月絞盡腦汁描繪祂的江南生活，寧述安靜聽著，時不時說錯詞他來糾正。
從?前浸月很不屑用?語言交流，這在?祂看來是弱者?懇求強者?憐憫的方式，強者?往往直接出手，才不會顧忌那麼多廢話那麼多。
但唯一例外的是祂喜歡寧述專注聽祂說話的樣子?，說錯了或是惹他笑了都好，浪費時間?也好，祂就喜歡在?祂的小伴侶身上浪費時間?，甚至為此可以有損王的顏面?。
“他踢你你沒生氣？”寧述頓了頓，又問，“還是在?我不知道的時候報複回去了？”
“……”浸月快速看了寧述一眼，唇抿得緊緊的，生怕從?裡頭冒出兩句惹怒人類伴侶的話來。
寧述漫不經?心?問：“怎麼報複的？”
浸月還沒學會說謊這麼高超的技法，吭哧吭哧半天?想矇混過關?，飄在?身側的黑發卻被懷中小伴侶不輕不重拉了一下，祂立即投降：“就，把他趕走了，讓他賣不成包子?。”
“哦？”
“……他砧板上的肉會變成蟲子?嚇他，他再也不敢剁肉。”
浸月當然不怕寧述扯頭發，寧述那點力氣能傷著祂幾分？這個動作只是表明寧述想聽祂正面?回答，不具備任何威脅性?。
寧述只道：“別忘了解除咒術。”
浸月哼一聲，寧述知道這算是答應了。
到了海邊仍是一樣，浸月先讓寧述的尾巴適應海水溫度，再變成黑色大尾巴貼著他一起沉入水裡。
鮫人之間?不談親情也沒有血緣之說，絕不會見成年鮫人教小鮫人游泳、捕殺這些?生存技能的景象。
但此刻，黑尾鮫人就像個操碎了心?的大家長那樣緊緊貼著銀白鮫人，唯恐他不能適應海水被路過的大魚或海草牽絆。
鮫人無疑是海洋霸主，稍有靈智的魚類就會繞著它們的棲息地走，偶遇它們也會急速逃離，晚一秒就有可能被鮫人追上、開膛破肚。
不知不覺間?，銀白鮫人身邊聚了些?小得可憐的半透明魚類，它們試圖用?魚嘴觸碰那些?閃爍微光的銀白鱗片，只是還沒碰到就被兩只兇殘的大手抓住往後丟——
浸月臉色黑如鍋底。
祂攬住寧述的腰，用?魚尾趕走這群不識相的家夥們。
祂都沒親幾次魚尾憑什麼讓這些?家夥佔便宜？要是不小心?親掉小伴侶鱗片怎麼辦？！這群沒輕沒重的食物！
寧述以為祂在?跟小魚們遊戲，淡笑說你們關?系真好。
浸月：“……”
關?系？什麼關?系？吃與被吃的關?系？？
越往深海遊能見到的魚類就越少?，到最後只能看見幾條模糊影子?從?身邊閃過，那是外出捕食的鮫人們。
擁有魚尾的寧述在?海底能看見的範圍大了太多，眼前沒有光，但整個海底世界都對他敞開，那些?怪石、沒有眼睛的異獸、腳多到頭皮發麻的變異體都對他臣服，或近或遠散發友善的訊號。
030：[誒？！前面?是什麼！好像……好像是個宮殿？！]
寧述也看清了。
他突然意識到浸月一定?要帶他回海底的原因。
寧述漸漸放慢遊行速度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