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
青年冷淡的目光慢慢掃過兩?人的臉,唇角提起些許嘲諷的弧度,什麼話也?沒說。
父皇厭煩他也?不是一日兩?日——所有皇子都身強體健,偏他不爭氣,父皇當然將他視作汙點。
見殿下沒反應,文竹癟癟嘴,只得掀起轎簾讓他進去。
坐轎子比不上坐馬車,何況抬轎的幾人不知是故意還是怎麼,這一路抬得搖搖晃晃。
文竹在外氣得不行,上前要跟他們理論,被小官一巴掌甩到臉上,說她?不懂規矩。
下了轎子,寧述面色愈加蒼白。
他看?也?不看?身旁請他入宮門?的小官,拿出一個被絲帕包著?的小東西遞給文竹,溫聲:“回去塗藥,臉上不要留痕。”
“殿下……”文竹一聞就知道這是十分名貴的藥膏,殿下那?也?沒幾罐。
寧述安撫她?:“我去見父皇,片刻就回。”
文竹捂住紅.腫的臉,含淚點頭。
她?目送七皇子遠去,不經意間望見他袖角一抹紅,瞳孔輕顫。
大殿金碧輝煌。
年近四?十的帝王在位二十多年,歲月在他臉上留下了一些痕跡,卻並未消減他的氣勢。
他眼神深邃而銳利,面容平靜如水。
看?著?下方站著?的瘦弱青年,他語氣嫌惡:“你?買了幾匹布回來?”
“回父皇,鮫紗只是個幌子。”寧述壓下喉間上竄的血腥氣,口齒清晰。
“哦?”帝王挑眉。
寧述深吸一口氣,道:“不過是江南一小小布坊為了生意吹捧出來的虛名,兒臣不以為然。兒臣只怕是有心人借江南布坊有意中傷我離國——”
寧述恰到好處停頓片刻,帝王問:“可有發現?”
“有,兒臣在江南結識不少官員……”
後面的話寧述只說了幾句,帝王便正色讓其他人都退下,連總管太監都沒留。
…
江南一帶屬東裕國,商業發達,瓷器、絲綢、茶葉等都能送到海外售賣。
包括東裕國出海的大船也?多是江南製造。
原身去那?本就不單是為了鮫紗。他無權無勢,再不掙錢憑什麼跟其他皇子爭?江南有他熟識的官員,甚至知根知底。
寧述直接將這條線賣給了皇帝。
皇帝龍顏大悅,沒賞他東西,讓他去查刑部年初壓到現在的一樁案子。
若是辦的不錯,想?必刑部的差事他就領了。
等寧述從宮裡出來,總管太監喜公公一臉喜色迎上來:“咱家好久沒見陛下這麼開心了,還是七殿下有本事!”
寧述與?他保持一段距離,掩唇咳了兩?聲才說:“不是我的本事,是太子目光長遠。我此行是受了太子啟發,不敢託大。”
喜公公:“七殿下功不可沒!陛下這幾日因為那?只鮫人睡不好吃不好,就見了七殿下一面,剛剛就喚咱家傳膳呢!”
寧述淡笑:“喜公公辛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