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幾年前出了一場意外。”
“哦,”喬縉雲尾音拖長,“那個找鬼要眼睛的,原來是你呀。”
她笑:“真是有緣,三年前我父親特地來請你入白鶴山,你不願意,今天卻被這些不知道哪來的老東西們嫌棄……哎,你現在拜入白鶴山也不晚哪,我父親還等著呢。”
那位老天師竟是她的親生父親。
徐天師面色煞白。
“多謝喬天師,我並無此志向。”寧述溫聲道,“今日來,不過是給朋友幫忙而已。”
孟琛唇邊笑容微滯。
與他的信口開河不同,小天師謹言慎行,能說出口的必不是瞎話。
……真把他當朋友啊?孟琛摸摸下巴。
喬縉雲:“理解理解。天色不早,寧天師有興趣吃個晚飯麼?孟少,一起來?”
孟琛看向寧述,見寧述點頭答應,他才說:“好啊,我定地方。”
被完全無視的徐天師憋了一口氣:“我……”
“你也來。”喬縉雲伸了個懶腰,“我去換身衣服,諸位稍等。”
孟琛倒是對她很客氣:“請。”
喬縉雲換了身墨綠旗袍,長發以玉簪挽好,耳垂各墜一條翡翠玉飾,既有風情也有古典美,優雅得體。
她親手替寧述拉了椅子,又不坐主座坐在寧述身邊,面上總是笑吟吟的,卻莫名讓人不寒而慄。
席間交談,提到養鬼,喝了兩口酒的喬縉雲問:“寧天師養的是惡鬼?這氣息我不會認錯,你別誆我。”
寧述笑了笑。
“我也養過一隻豔鬼,”喬縉雲似是隨口道,“那豔鬼有一百多年道行,生得皮白肉嫩別提俊俏,可惜,中看不中用。”
“……”
豔鬼一族沒有長得不好看的,他們是厲鬼,也很難被人馴養。能馴養豔鬼的天師絕非等閑之輩。
聽喬縉雲這意思,那豔鬼服侍不得當,疑似下場不好。
寧述只聽著,不發表議論。
“你呀,長得這麼好看,又……呵,他們那些鬼喜歡黏著你,可沒安什麼好心。”喬縉雲像是說的醉話,又像有某些深意。
從前在招搖山,有各路精怪,妖鬼,甚至還有魔族來訪,他們跟寧述相處的時間長一些就會對他産生佔有慾,不希望看見他跟其他東西靠得太近。
他知道是他們本性如此,倒也不是他有什麼特別。
寧述:“受教了。”
喬縉雲:“我一早就覺察出來了,你這氣息不對勁,重傷了?”
“……”
“看來孟琛還真是你的好朋友,傷成這樣不忘為他解憂。”喬縉雲感慨,“這身體得養啊,去白鶴山養?”
寧述失笑。以為她放棄讓他加入白鶴山呢,怎麼動不動就在話裡下套?
她後半句問的聲音很輕,若寧述一個沒留神聽不真切,答應了,那可就沒有反悔餘地了。
他甚至懷疑,這位喬小姐該不會是裝醉吧?目的就是為了使他放鬆警惕、好答應她去白鶴山?
“請你真是請對了,能跟喬天師這麼投緣。”那邊孟琛笑著開口。
寧述還未說什麼,喬縉雲卻重重放下酒杯:“不陰不陽的影射什麼呢?他是半個白鶴山的人,另外半個我遲早給他拉進來……”
突然被一分為二的寧述: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