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晌後,莫俠道:“她只是情緒太激動,暈了過去,沒有什麼大礙。”
謝溪和莫俠幫著把琳娘扶進屋裡去,詢問情況,才得知男主人名叫做劉子安,家裡世代都居住在這昌黎鎮上,靠著打鐵營生。
謝溪問道:“他們帶走你的女兒做什麼?”
劉子安眼淚瞬間流了下來:“他們要把她獻給大巫師。”
“大巫師?”
劉子安點頭:“昌黎鎮世代信奉巫師,村民都是巫師的信徒,可是一年前,巫師大人突然顯靈說要昌黎鎮每月獻上一名童真少女,說要讓她們去什麼仙宮中服侍大巫師,不然的話就要給整個鎮子降下災禍。”
謝溪撇了撇嘴:“這種東西不可信啊。”
劉子安:“你們不知道,開始是沒人信,可是不知怎麼的就突然起來了瘟疫,那時死了不少人,連鼎鼎大名的羅道婆都沒將人治好,還是巫師派來的一名弟子救活了生病的人,說這是巫師大人降下的懲罰,讓我們快點兒獻上少女,否則就有更大的災禍。”
“我們自然不敢耽擱,很快就獻上了幾名少女,才將事態平息了下去,那以後,每兩個月就要向巫師進獻一名少女,到我女兒這裡,已經是第十個了。”說著,他又抹了抹眼淚,“被獻上去的少女從來沒見回來過。”
劉子安哭泣中,他的妻子琳娘又醒了過來,想起發生了什麼,又是一陣哭泣。
謝溪問他們,什麼時候開始祭祀,劉子安道:“就在後天早上。”
從他們家裡出來,謝溪和莫俠沿著河岸往下游走,前面便是少女被帶走的地方,據劉子安說他們會將少女放在一艘竹筏上面,讓竹筏隨水漂流,漂流到不知什麼地方,等著巫師去打撈起水中央的少女,那之後,整個鎮子會獲得片刻的安寧,過了兩個月,事情又再重演一遍。
就算是在魔教,謝溪也沒有這樣侵害過他人的性命,想來,魔教還不算江湖上最狠辣的存在,整個武林只顧鏟除邪教,卻枉顧百姓生活艱辛,想來也足以諷刺。
“莫大俠,我們怎麼救這個女孩兒?”謝溪想了想,又道,“就這麼救了這一個女孩兒,還會有其他女孩兒被進獻給巫師。”
“那便除根。”莫俠神色堅毅,說話的時候目光也是堅毅的。
謝溪看著他,微微作笑:“好。”
兩人終於在鎮上找到了一家客棧投宿,客棧的主人是個女人,似乎沒有因為謝溪他們破壞規矩的事情責備他們,還給他準備了一間上房。
第二日,莫俠謝溪出去查探情況,莫俠要到河邊去看看,
謝溪沒跟著他一路,而是去成衣店置辦了一套襦裙,又去街頭買了最新的話本,是文不良時新出的話本。他正在進京趕考,居然還有時間寫這玩意兒,謝溪覺得新奇。
《金玉孽緣》
謝溪看著封面上四個大字,開啟一看,上面就是文不良的序言——又逢進京趕考之際,本不該分神他事,然月夜所見郎君情意纏綿,一時情思澎湃,不能自己,遂成此本。
謝溪哼笑了一下,寫得還有模有樣,他開啟書本第一頁翻看,越看越覺得奇怪,看了半天,才明白文不良寫得不是別人,正是他和莫俠。
謝溪想丟了書,為什麼另外兩本就是《金玉良緣》《金玉錯緣》,怎麼到了他這裡就成了《金玉孽緣》了。
謝溪也想看看話本究竟寫了什麼,只好繼續看下去,只見文不良寫道:那魔教教主將墟陽派首徒捉到自己宮殿後,脫了他的衣服和褻褲,一邊說著“小郎君,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的,還是乖乖束手就擒”,一邊動作麻利地對著那根擎天巨柱坐了下去……
謝溪一口茶水噴了出來,這都寫得什麼跟什麼啊,大門被人開啟,莫俠從屋外進來,謝溪立馬將話本塞到枕頭底下,看著他這一連串動作,莫俠挑了挑眉:“你在做什麼?”
“沒什麼。”謝溪擦了擦嘴上的茶水,然後把新買的襦裙拿出來給他看,“我已經買好了。”
夜裡,莫俠和謝溪休息了兩三個時辰,到半夜,兩人才來到河邊竹屋,剛才的一夥兒漢子正在編一條竹筏,被捉來的少女蜷縮在竹屋的一個角落裡,靜靜地流淚。
還有幾個時辰才天亮,卻見河岸下流搭起的竹屋已經燈火通明,等到再過幾個時辰,就會送這名少女上路。
看到他們二人,那群漢子們紛紛抄起了鋤頭鐮刀,對著莫俠謝溪。
陳啟林道:“你們還不走?在這裡待下去對你們沒有好處。”
謝溪道:“我們是來幫助你們的,我們可以幫你們除去這個大巫師。”
有人道:“大巫師是神明,你們這麼做會給我們帶來災害。”
謝溪:“送的不是你的女兒你當然不心痛。”
聞言,那夥人情緒更加激動了。
“第一個送的便是我家的女兒,”為首的陳啟林道,他指著旁邊的一個漢子,“接著送走的是他的女兒,我們幾個女兒都被送走了,怎麼會不心痛?”
“既然如此,何不賭一把,讓我們幫你們把這個裝神弄鬼的巫師除去。”
陳啟林看著他們,其他幾個漢子紛紛對視,似乎有點擔憂又有點恐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