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?算謝善淩以往做過再多石破天驚的事兒?,今日之前說他會挾持皇帝陛下,那也絕對是沒人信的。
“剛剛天色驟變,地搖起來,聽到陛下驚呼,暗衛其實已經出手,但慌亂之中加之沒想到謝善淩會武,失了手,沒能救出陛下。待天色複明,謝善淩匕首緊緊抵在?陛下脖間,說誰敢靠近一步他就?馬上?下手。這……”
他飛快地瞥了眼?人盡皆知的受害人將靈:“謝善淩是個瘋子?,他這麼說,沒人敢不信。”
比起謝善淩挾持皇帝,顧裕騏還是更震驚於他的身手。雖說剛剛是有意?外相助,可仍舊是遠遠超出了顧裕騏的想象。
他下意?識地將目光投向將靈:“謝善淩會武功?”
將靈兩眼?發?直,印堂黝黑,還沒從剛剛秦青那番話裡脫身,彷彿是過了幾下才聽到,可是很快就?似進入了新的幻境中,惆悵道:“會一點,尤其是如何近身擒敵……”
“是我專門指點的他”這話正要出口,將靈一頓,反應過來,問:“你不知道?”
“你沒說過。”顧裕騏說。
“我以為你知道。”將靈微微皺起眉頭,說,“我不是讓你今天給他下點藥保險嗎?你沒下?”
顧裕騏的臉色也不好看:“你應該直接告訴我是因為他會武功你才讓我給他下藥,而不是喝得醉醺醺扔給我一包藥粉!”
誰知道那是什麼東西?將靈說是令人手腳乏力的迷藥,說以防萬一,顧裕騏卻?不信。他不止懷疑過那是毒藥,甚至懷疑過那是一包春|藥!
於是顧裕騏想想就?沒給謝善淩吃。哪怕那確實只是一包迷藥,哪怕立後大典原本?如何荒誕,“皇後”軟腳蝦似的被人一路攙扶著終究不成樣子?。
可若早知道謝善淩竟會武……
顧裕騏深呼吸兩口氣,忍住額頭突突直跳的青筋,說:“算了……我現在?要去太廟看一看,你留在?這裡對付秦青。”
他話音剛落,剛剛那人就?勸道:“可是那裡已經被謝家兄弟策反佔領,殿下若去那裡豈不是羊入虎口?還是殿下要抽調此處原本?就?不夠的守城兵前去太廟救駕?那匪軍豈不是立刻就能輕易攻破城門?!”
“……”
這也不行那也不行,顧裕騏也狠狠一拳捶到城牆之上,看向下面的秦青,突然想到什麼,不可置通道:“難道……不,不可能……怎麼可能是他們商量好的……”
謝善淩鳳命這事是老?四被俘後抖露才為人所知,加上?國師信誓旦旦,皇帝才堅定心?思要去太廟立他為後。何況剛剛的異象也是人力所?不能操控。一切怎麼看怎麼是意?外。
謝善淩確實沒想到剛剛會地震和天黑。先前也沒料到顧裕澤會那樣出賣自?己。
他只是很單純地和顧望笙約定好水城拖住孫瑛和豲戎援軍、秦青率三千人奇襲京城。
後來發?生一些意?外他也有些被動,但剛才既然天給了他機會, 他索性一搏挾持了老?不死,痛斥其昏聵荒誕,號召臺下的文武百官另立明主。
百官自?是不可能因他這番話就?立刻叛變,但事情都有目共睹,著實不成個體統。謝善淩說得沒錯,今日旁觀他人遭殃,焉知來日自?己如何?實乃唇亡齒寒、兔死狐悲的事。便難免動搖。
其他人尚且可以只在?動搖之間,謝家人卻?不行……謝善淩此舉一出,謝家要麼大義滅親,要麼就?只能硬著頭皮他大爺的反了。再者說,昏君那樣做,確實是欺人太甚!
還有,今日出門前,祖父難得不犯老?糊塗,清清楚楚地叮囑大家一切看謝善淩怎麼做。如今想來,這是巧合,還是真?有這番深意??
謝善鳴最先想通其中關竅,在?大家都還迷糊的時候當機立斷,出聲喝令今日調配來太廟守衛的京軍營兵士。
他在?京軍營行事多年?,向來穩重公正,頗得人心?,前段時日又履立功勞,一路拔擢為主官提督,此刻聽到他的號令,京軍營的弟兄們在?略微猶豫之後便本?能地聽從於他了。
想到當反賊的未知未來,忠君了三十來年?的謝善鳴有點絕望……面上?卻?不得不繼續堅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