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他真信了,皇帝心中得意起來,語氣也柔和許多?,拍著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暗示:“你到底是朕的嫡長子……朕對你寄予厚望啊!”
顧望笙越發錯愕,訕訕道:“兒臣何德何能……不敢妄想?……”
皇帝越說越顯得情真意切:“朕算是看明白了,唯獨器重你,將?來才能保全你的兄弟姐妹們。”
“父皇,這……”顧望笙神情慌亂,卻又隱隱有幾分竊喜。
皇帝全看在眼中,心中暗道,這就是了,誰能抵擋得住來自至高權位的誘惑呢?以往顧望笙不爭不搶,無非是有些自知?之明,覺得搶不過?罷了。
“不過?,你這男妻實在是一大?阻礙啊……”他再度暗示。
顧望笙的臉瞬時白了,十分煎熬猶豫:“可是我、兒臣……”
皇帝並不急在這一刻,收回了視線。
皇帝讓顧望笙跟著一起進殿去和佘郡主談。佘郡主見著大?皇子也來了,有些尷尬,可還是硬著頭皮委婉地告狀,以二人性?情不合為由請求讓兩?人和離。
這可太中皇帝下?懷了。但他只是先讓顧望笙自己回應。
自剛剛他暗示了屬意太子之位後?,顧望笙一路怔怔出神,心不在焉,很顯然是在猶豫搖擺。
此時也不像以往那般對待謝善淩的母親殷勤卑微,斟酌一番,也有些忿忿地沉聲道:“我昨夜確實沒打謝善淩,只是敲打他一番,誰料他倒先動起手?來,還將?事?情鬧得這樣大?……恐怕是因為將?靈死而複生,還登門說不會記仇,如此深情繾綣,呵呵,他果然心動,找我茬兒呢。”
佘郡主雖不覺得兒子是這樣的人,可其實她細想?了一晚,實在也是沒想?出為何兒子突然編謊話誣陷大?皇子。
將?靈在謝府門口說的那一堆屁話她倒是知?道,門房當時躲在屋內都聽到了。
難道善淩真的是對將?靈……
當年謝善淩與將?靈的親熱她是親眼見過?的,與謝善淩和四皇子之間一盆溫水似的不同,那兩?人有著少年人的如火激情。
而後?來將?靈這樣精明的人物竟能被謝善淩誆騙到放下?一切私奔並毫無防備被他一劍刺穿,難道謝善淩真沒有半分動容嗎?
然而她肯定不能承認,而且就算昨夜大?皇子沒動手?,也暴露了人前一套人後?一套的真性?情,難保今後?會不會動手?。
她悻悻然道:“既然大?殿下?總在心中疑他,如此離心離德,不如索性?和離算了。善淩自幼沒有父親,我一介婦人獨自撫育他,養得他有些驕縱,本就不適合嫁入天家,只因大?殿下?執意履行婚約才……如今鬧成這樣就沒有必要了。”
大?殿下?聞言不由冷笑出聲,嘲諷道:“郡主都說到這份上了,當著父皇的面?,我也不得不直言了。如今我不和離是看在夫妻一場的份上,留著最?後?的體面?,否則旁人倒不會說我,他們如何非議謝善淩就不一定了。”
“……多?謝大?殿下?。”他這話令原本自覺有些理虧的佘郡主此刻也不由得慍怒起來,“既如此,也就不敢有勞大?殿下?。”
大?殿下?一甩衣袖,生氣地別過?頭去不理她。
兩?邊僵持一陣,皇帝默默看清了形勢,暗暗在心中得意一笑,面?上卻越發關懷:“就算沒有這樁姻親,本也不是兩?家人,何必說這話……不如將?思玄叫來,一同商議個結果,不然總這麼著也不是個事?兒。”
佘郡主下?意識想?拒絕,顧望笙先開口,道:“謝善淩囂張跋扈,目中無人,時常不將?兒臣放在眼中,恐怕他來了會冒犯父皇。”
佘郡主不可思議地看他。這還沒離呢,在他嘴裡謝善淩就已?經這般不堪了?以往那百般回護彷彿是一場夢似的!那看來是真得離了。
皇帝越發放心,擺擺手?,假惺惺地朝佘郡主安撫道:“你別放在心上,年輕夫妻吵起架來是這樣沒輕沒重的。叫思玄來吧,話總要說清楚。”
皇帝鐵了心,問那兩?人只是做做樣子,見他倆反對,就自己做主了。
不多?久,謝善淩就來了。他一進來聽完皇帝添油加醋的講述,原本就低落的神色越發低落,看向顧望笙,眼中似在質問,又似不甘。
良久,他聲中含泣,越發挺直脊樑,諷笑道:“呵!大?殿下?不明是非,欺軟怕硬,倒是慣會人前人後?兩?套臉色。”
顧望笙慌急地看了眼皇帝的臉色,匆匆呵斥:“謝善淩你別瞎說!”
“事?到如今我也沒什麼好話能說。”謝善淩冷笑,“流連南風館的又不是我!”
顧望笙: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