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辯你個頭啊,都談不到?一起去才會天天辯!”顧望笙在旁嘲諷,將靈置若罔聞,只是依舊深深地注視著謝善淩,道:“世間沒有不變之理,若單論?血海深仇而?永不可?解,反倒落入拘泥了。難道化幹戈為玉帛不好,非要仍舊敵對、仍然相?互殘殺才好嗎?豈不本末倒置?”
謝善淩一怔,視線別開不看?他,良久才又開口?:“我既親手殺過你……當時?是真動了殺心,決意?不讓你活,你……”
將靈搶白道:“我不怪你!我若怪你,今日也不會來此說這些了。我知你自幼受教化仇視豲戎人,我只恨自己確實是豲戎人,今生不能改變,而?且當年是我欺瞞接近你在先,愛上你之後我時?常為此自責,你殺我一次,反倒令我豁然開朗許多……”
顧望笙:“你這不是賤得慌麼?”
將靈仍當他不存在,還要繼續剖白心跡,顧望笙從旁越過他,粗魯不耐煩地推搡著謝善淩:“走了走了!還聽?我看?你挺喜歡聽,要不要跟他回豲戎去聽啊?”
謝善淩猶豫了下,踉蹌間倉促地瞥了下將靈,終究沒說話,收回視線跟著顧望笙往府內走。
將靈又要跟上去,顧望笙攔在他面前冷聲道:“你說破了天,若還敢往裡闖,我必與你大起幹戈,鬧到?我父皇那去,說一千道一萬,他總不能坐視身為大皇子的我被?你這番邦之徒奪妻侮辱,和談恐怕就?和不了了,你和顧裕騏的苦心鑽營當付諸東流。”
將靈停住了腳步,看?著他問:“思玄與我才是知己,同為顯貴出身,自幼受大才教導,你雖如今也有點本事,卻一直流落在外,想?必是顛沛流離自顧不暇,不是真的山野獵戶卻也相?差不遠了。你能懂他嗎?”
說時?,餘光注意?著謝善淩垂眸不語、似有些許黯然的模樣。
“思玄。”將靈的語氣溫柔,道,“我知道要你一時?之間便放下過往與我重修舊好很難,我不想?為難你,只是急著向你表明心意?,你可?以慢慢考慮。”
顧望笙問:“考慮什?麼?”
將靈看?向他,語氣還算好,說出的話卻並不友善:“難道沒人告訴你你很聒噪嗎?”
顧望笙拔高音量怒道:“你倒反天罡啊?難道沒人告訴你謝善淩如今是我的妻子,你當著我面勾搭他,我為了兩國和談一直忍著沒動手,就?問兩句,你還嫌上我聒噪了??你怎麼比老四還不要臉??”
將靈一頓,忽的道:“也對,比起那個人……雖然我一個也不想?……”
他用打量的目光上下逡巡顧望笙,似乎真在比較著他和顧裕澤,半晌有那麼些鬱悶地說:“思玄重情義?,若他真不願拋棄你,我勉強也願和你共處。大不了日後你我少見面罷了。”
“哈?”顧望笙一時竟沒聽懂他這話,“你在說什?麼屁話?”
謝善淩愣了愣,似乎想?到?什?麼,看?向將靈,微微皺眉,眼中很是詫異。
將靈迎上謝善淩的目光,很是高興:“思玄,你看?,你我仍舊心有靈犀一點通。”
顧望笙左右看?看?,出言制止:“等等,你先別隨便通,把?話說明白。”
將靈瞥他,不太情願地說:“豲戎有風俗,一妻二夫也不是不可?。你別再做匪軍,老老實實當你的大皇子,只要日後不惹是生非,看?在善淩的面子上,我會勸楚王不為難你。”
謝善淩:“……”
顧望笙:“……”
謝府門口?彷如無人一般寂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