尚書只?好應下。楚王當即就讓他帶潘成棟去登記造冊安排職務,再帶他在禮部走一走看?一看?,免得日?後失禮。
尚書心知這?是要支開自己?和?潘成棟,單獨和?謝善淩說話?,便急忙應下,領著?潘成棟去了。
見人離去,顧裕騏看?向謝善淩,聲音低了幾分:“你已經知道顧裕幀的真實身份了,是不是?謝善淩,你在玩火自焚,本來無需本王管你,可你最好為謝家上下幾十口人著?想。”
謝善淩看?他:“你不總想著?構陷大殿下,謝家也就不會出事。我不明?白你總和?大殿下過不去做什麼,他無論如何也不會被冊立為太子。你若連自己?真正的敵人都認不準,豈不枉費了一番苦心謀劃?”
見他死鴨子嘴硬,顧裕騏不欲多說:“既如此,你好自為之。”
“我當然好自為之,殿下也是如此。”話?鋒一轉,道,“我還沒恭喜殿下要做父親了。我和?大殿下可永遠都沒這?福氣。”
一瞬之間,顧裕騏面上之色越發?沉鬱。
謝善淩看?著?他的模樣,輕飄飄再加上一擊:“潘王妃誕下的將是陛下第一個孫輩,何等榮耀喜慶,她自廣而告之……該知道不該知道的,都知道了。”
顧裕騏的手在一瞬間攥緊。
可是他知道,就算潘鳳不招搖過市,她有孕一事也早晚要公之於眾。何況如今還有利用得到潘家的時候,不可能為此與潘家生出嫌隙。
只?是……
他不由得將暗含著?某種渴求的眼神投向謝善淩。然而他又自知這?是過界的妄求,也是多餘之舉。
知道婉柔有多難過,也無濟於事。
有那麼一個瞬間,他有股沖動將自己?的秘密告訴謝婉柔,或者?謝善淩,好讓他們知道自己?沒有背叛她。
可是轉而便察覺出自己?的可笑。
明?明?從定?下和?他人婚事的那一刻起,便已經背叛了她。
謝善淩冷眼看?著?他心神動搖了短短幾個瞬間,不由冷笑,上前一步與他幾乎擦著?肩,稍稍傾頭到他耳邊。
“你假死脫身,顧裕澤哄騙她南下尋你以此詐你,一路不成,他讓人扮成匪徒脅迫她,她跳入湍急的江中?,若非匪軍相救,如今已成一縷芳魂。”
“而殿下呢?”謝善淩斜眼看?著?他,“這?才?成親多久?何況這?門親事也來得忒快。怕不是婉柔為你守身如玉寧死不從的時候,你在……”
“不是!”顧裕騏忍不住反駁出聲。
旋即他自知失態,臉色蒼白地看?著?謝善淩,一時之間再說不出話?來。半晌,往後退了一步拉開距離。
謝善淩卻朝他進了一步,又緊逼過來,字字句句皆是誅心之言。
“我與她重逢之時,她知你沒死,大喜過望,不顧我的勸阻,決心回到京城便向家人坦白心跡,即便被逐出家門也要與你長相廝守。”謝善淩冷笑道,“我憂心了一路如何勸她打消這?個想法?,誰料一回來就遇上殿下大婚,我可真是謝謝殿下了。”
“……”
理智告訴他,不要相信謝善淩說的每一句話?,謝善淩如今和?秦青狼狽為奸,不過是要亂他心神,還要伺機挑唆他與顧裕澤鷸蚌相爭,他們好漁人得利。
然而……
謝善淩所說的又何嘗不是事實。
半晌,他垂眸軟了語氣道:“是我對不起她,我會補償她。”
“你是對不起她,也補償不了她。”謝善淩緩緩說道,“來日?別再糾纏她、阻她姻緣都算你還沒全無良心。”
“……不會。”顧裕騏輕聲道。
謝善淩:“記住你今日?說的話?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