船上其他人見著了,覺得兩人實在膩歪,可謝善淩這副樣子,就連顧裕珩都不好?說什麼。
他乍聽到老二促成結盟時第一反應也很憤怒,不過後來想想匪軍是如何對待自己的,又覺得和豲戎結盟剿匪也挺好?。但?謝善淩為?這事兒?生病他也能理解。
“你看那邊,是京城吧?”顧望笙指著遠處隱隱約約的城郭輪廓問。
謝善淩遲緩地抬眼看去。
“回去後躺著比這船上舒服些。”前些時日顧望笙總拿家人說事兒?激勵他好?起來,效果?不大,顧望笙已?經自己調整好?了心態,改口道,“你就好?好?休息,我一直陪著你。”
“……抱歉。”謝善淩難得說了句話,嗓子啞啞的。
顧望笙聽得心疼,先急著問:“喝點水好?不好??”
謝善淩點了下頭。
先前顧望笙讓人搬來椅子放在船頭,此?刻他坐在椅子上,謝善淩坐他腿上,他一手扶著人,另一隻手從旁邊的桌上拿了茶水,面不改色地以內力暗暗催溫,然後才喂給謝善淩。
謝善淩小口喝了幾下,又賴回他的懷裡。
顧望笙這才接上剛剛的話頭:“你不要道歉,生病又不是你想的,我知?道你已?經很努力了,別給自己太?大壓力,不是你的錯。”
他說得很真?摯,也很溫柔,顯得十分的穩重可靠。謝善淩輕輕抓著他的衣角,又過了一陣,低低道:“嗯。”
顧望笙低頭細細檢視著他神色,用指縫為他梳理長發:“再看一會兒?,若困了就睡,我就抱你回屋去好?不好??”
謝善淩忽的道:“我想看一看書。”
都這時候了還看什麼書……顧望笙想了想問:“眼睛不累麼?看得明白?嗎?”
其實還真?看不太?明白?,謝善淩每天餓得眼冒金星。但?他就是想看。他就小聲指揮:“你給我讀。”
顧望笙聽了這話大喜過望,忙不疊答應,問想看什麼書,啟程前就特意為?謝善淩準備了一些的,原本是防備他路上無聊。
謝善淩說隨便,顧望笙就讓人隨便拿本來,一看是《易經》,顧望笙有?點不太?樂意,生怕謝善淩一言不合又要搞玄去,但?還是硬著頭皮念。
怕什麼來什麼,謝善淩聽了一會兒?,不睡覺反而越發?多了點精神,話也多了。
“你會佔蔔嗎?”謝善淩問。
“不會。”顧望笙警惕道,“我覺得人該務實,神神道道的東西不可靠。”
謝善淩自顧自說:“我會。”
“你什麼都會,會點別的多好?,會什麼算命……”顧望笙嘀咕。
謝善淩幽幽道:“我不用算也知?道你再說下去我又不說話了。”
“這麼多天你就現?在說起這神神道道的事來了興趣,我就怕你又鬧著要出塵修道。”顧望笙摟緊了他,“你若是去當道士,那我也只能去當了。”
謝善淩輕輕地笑了笑,甚至有?心思?逗他:“修道又不是做和尚,不用休你,你急什麼。”
顧望笙哼了一聲。
“給我三枚銅錢。”謝善淩說。
顧望笙不太?願意他弄這些,但?還是給了他,就看著他在懷中?神色淡漠又認真?地投擲,順便瞥了眼卦象,這下子樂意了,緊皺的眉頭鬆了點。
雖然不知?謝善淩究竟問的什麼,但?看起來很好?。
“是乾卦。”顧望笙開心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