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聲音越發沉了下去。
“今日之事與我無關,更?與千裡之外的四殿下無關!久聞謝思玄身?患癔症,江銳是他好友,今日他癔病發作胡言亂語當不了真!我此刻也暫且不和他計較,還望大殿下好、好、管、教。”
他看著?顧望笙,顧望笙欲言又止,明顯不悅自己的措辭,可剛剛一事若自己真計較起來,謝善淩拿不出?證據,光憑一張嘴對峙到皇帝面前也不好說……
為此果然顧望笙只能含恨忍了,盡力挽回面子地說了句:“這事肯定要查,我必稟告父皇……”
語無倫次,絲毫沒有氣?勢可言,就連拿出?來和四殿下相提並論,都是對四殿下的侮辱。
寧蔚不由冷笑。
顧望笙不知所以地胡亂說了幾?句,將求助的目光看向顧裕珩。
顧裕珩氣?極了,狠狠回他一個白眼,看了看昏迷的謝善淩,心中罵了句沒用,又看了下自謝善淩昏迷後白著?臉失去主?心骨似的不再強硬的陳賢直,心中罵了句廢物。
事已至此,眼看寧蔚的親兵圍了過來,顧裕珩眼珠子一轉,好漢不吃眼前虧……
“今日到此為止!亂糟糟的!都不知道幹什麼吃的!”他看似在對潯陽知府說話,眼睛卻瞪著?寧蔚,“把場地收拾一下,屍體看管好!別讓兇手找著?機會毀屍滅跡!著?火的原由給本殿下掘地三尺也得找出?來!無論兇手是誰,本殿下一定會為江泊潤討回公道!”
“……現?在先回去!”
一日之後,顧裕澤就收到了緊急飛鴿傳書。
他很快看完,眉頭緊緊皺起,將紙條遞給身?旁的心腹智囊。剛剛兩人正在討論事情。
心腹看完也是一怔:“這……難道是三皇子故意陷害?”
顧裕澤:“他沒有這個腦子。”
“這倒是。”心腹想了想,冷靜下來緩緩道,“燒成焦屍了……寧蔚也說無法辨認,只能認出?是成年男子身?量相仿,也許是李代桃僵呢?”
顧裕澤也想到了這一點?,他微微頷首,卻又搖頭。
“顧裕騏還沒下落?”顧裕澤問,“謝婉柔怎麼樣?了?”
心腹搖頭:“依舊沒有二皇子的下落……先前我們的人一路尾隨謝婉柔南下,若二皇子沒死,他必有眼目盯著?謝家知道謝婉柔離家出?走之事。謝婉柔到達黔陽附近時?我們還故意製造危機脅迫她來試探二皇子是否在暗中保護,誰料謝婉柔竟寧死不從跳了江……如今還沒找到。”
“若謝婉柔死了,那個丫鬟就沒用了。”
“我明白,會處理幹淨。”心腹想了想,“殿下懷疑江銳之死是二皇子的手筆?”
“若把江銳的死成功栽贓給我,謝善淩必會報複我。”顧裕澤沉默一陣,道,“讓寧蔚在潯陽內外好好搜找江銳。若他活著?,一個大活人總能找到。”停了停,垂眸道,“若他真死了……謝善淩……”
心腹看著?他,欲言又止,最終只回了句:“我這就給寧蔚去書。”
事涉謝善淩,恐說得重了,可也不好說輕了,索性不說。
剛走到門口,就被身?後的顧裕澤叫住,道:“你額外叮囑寧蔚一句,不要去招惹謝善淩,務必暗中護好他的周全……他對我們很重要。”
“……是。”果然。
說什麼對“我們”很重要……唉,只對你很重要吧……
謝善淩固然有才幹,就連淩風飛騎最初也是他提議主?張,可既然已經?擺明態度劃清界限,也不是非他不可。
四殿下對他一再忍讓,無非是出?於私情。
心腹對此有些不滿,可除此之外四皇子再無別的缺點?,他也只好忍耐,暗嘆道:情,果真是世間最難解之物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