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裕珩大笑:“這世上哪會有這種蠢人哈哈,你給本殿下找一個出來!”
“我不就是?”謝善淩一刻也沒耽誤地回答。
笑聲戛然而止,顧裕珩看著他,想要反駁,無從反駁。這實在是一個板上釘釘的例子。
想來想去,顧裕珩嘴角抽抽:“行吧,本殿下再給你一次機會。你說,二皇子他要如何和本殿下玉石俱焚?”
謝善淩垂眸道:“恕我鬥膽揣測,為此事,殿下已經被陛下訓斥過了。”
顧裕珩尷尬地別開眼,沒接話。
“都在傳言此事是潘家蓄意報複,構陷大殿下。”謝善淩道, “我想這傳言是真的。”
顧裕珩呵呵道:“這事兒別人糊塗,我卻清楚,還真不是潘家陷害。人是我從老二手上搶來的,不是潘家……”
謝善淩打斷他的話,以咄咄逼人的氣勢道:“殿下何時知曉二殿下手上有這人,而大殿下毆打潘成棟與潘家結仇又是何時?哪個先哪個後?殿下細想!”
顧裕珩下意識還要反駁他,猛地一愣,細思下來著實……可疑啊!
謝善淩看著他狐疑起來的神情變化,知道自己賭贏了。
其實很簡單,以三皇子為人,他一旦知道叛徒之事肯定會馬不停蹄就去二皇子手上搶功,一般來說不會出現時間上的太大出入。
顧裕珩思來想去,看向謝善淩:“你細說說!本殿下暫且聽聽!”
謝善淩淡淡道:“我的意思很簡單,或許那個叛徒真是匪軍之人,可關於他說大殿下是匪軍頭目一事,就是潘成棟被打後才有的罪名了。”
看顧裕珩還一副沒轉過彎來的樣子,謝善淩只好說得更簡單一些:“也就是說,二殿下被潘家收買構陷大殿下,可是二殿下自知此事經不起推敲。三殿下深得陛下喜愛,不也因此事栽了跟頭被陛下斥責嗎?若二殿下因此觸犯龍顏,又會如何呢?”
“因此二殿下急於拋開這個燙手的山芋,便想到了三殿下的頭上。”謝善淩道,“否則以他謹慎的作風,怎會看不透局勢與今日的結果?可他有提點過三殿下小心嗎?若沒有,他就是故意不說。”
顧裕珩細細思忖,恍然大悟!勃然大怒!
“好他個顧裕騏!竟敢給我挖坑?!”顧裕騏拍案吼道。他喘了一陣粗氣,瞪向謝善淩:“你找我是為了救顧望笙,說不定這都是你瞎編的呢?”
自己深居簡出這些時日,三皇子的腦子竟長了點出來,謝善淩微微詫異,但依舊不動聲色,只道:“我有幾個腦袋敢維護匪軍頭目?大殿下又是腦子裡進了多少水,既是匪軍頭目,返京也就罷了,能勉強說他是臥底做探子,可誰家探子不是盡量低調行事?盡量博取陛下的喜愛?他卻一回來就糾纏著要娶我一個滿身是非的男妻,恐怕陛下為此幾度動怒過吧?”
此事顧裕珩知道,父皇確實很討厭謝善淩,也確實為了顧望笙非要娶謝善淩一事很不高興。
何況謝善淩接下來還說了一句話:“三殿下信我就好,我當年連根鏟除豲戎深入京師的兩百多個奸細,這世間還有誰比我更瞭解此道嗎?”
這……也確實!!顧裕珩心中已被他說服了七、八分!想了想,板著臉問:“姑且再聽你說說,那你覺得此事能怎麼解決?如今那叛徒堅稱老大是匪軍,就這麼放了恐怕也說不過去吧!”
皇帝正是也卡在了這裡,他心中已全然認為此事是潘家栽贓,可又不能擺到明面上來打潘家的臉,偏偏匪軍一事事關重大,他也不好強行放了顧望笙。而讓他將錯就錯吧,那就太有損他的威嚴了。
謝善淩道:“抓大殿下無非就是因那叛徒的一句話,只要那叛徒承認自己是構陷就能解決了。”
顧裕珩翻了個白眼:“這還要你說?現在不就是他咬死了顧望笙是匪軍嘛!我還納悶呢,問他是有什麼仇,他說得跟真的似的,說在叛軍中時他犯了些錯處被顧望笙逮著,要將他處死,好在他同鄉不忍,偷偷放走了他……”
“恐怕是潘家許以利益編的。”謝善淩道。
顧裕珩點頭:“現在看來確實如此!可那叛徒嘴很硬,就是不肯反口……”
謝善淩看著他,輕飄飄道:“死鴨子的嘴是硬的,死人的嘴卻不然。”
顧裕珩遲疑:“就這麼殺了他?可他真是匪軍……”這也是皇帝一直舉棋不定的原因。“父皇肯定不會饒了我。”他喃喃道。
“倘若人不是殿下殺的,為何陛下要責怪殿下?”謝善淩道,“若是潘家見勢不對,害怕實情暴露而殺人滅口的,就眼下輿論,誰也不會質疑。”
顧裕珩覺得有理,卻又轉而指著謝善淩道:“在這兒等著我呢!你想栽贓潘家,拿本殿下當槍使?”
謝善淩冷漠道:“當初潘家毀我,如今構陷我未婚夫君,我與他們是不死不休之局。今日我確實是為自己出一口氣,可是卻也為殿下解了燃眉之急,兩全其美有何不可?”
顧裕珩想想這確實沒什麼不可,不如說,這樣他心裡反倒穩妥多了。不知不覺間,他對塗蟠確實是潘家利用來陷害顧望笙一事也深信不疑了。
更何況……他暗暗打量著謝善淩,心中不是不想將這人為己所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