喬鈺睜著眼,一夜沒睡。
這就導致他天亮的時候特別困,實在困得不行了,就趴在床邊睡了會兒。
秦予鹿第二天過來看見他倆睡著了還牽著手,一副如膠似漆難舍難分的樣子,在病房裡“啊”的一聲叫出來,然後連滾帶爬地跑了。
喬鈺被叫醒了,訕訕地把手收回來。
那樣擱了一夜,手肘一下都閃著星星點。
他從病房裡探出腦袋,左右看看,沒瞧見秦予鹿的人,只好又回去了。
早上七點,有護工送來早餐,喬鈺剝了一顆茶葉蛋吃,就著豆漿一口一口吃著蛋黃。
他不愛吃蛋黃,以前都塞江勉嘴裡。
江勉走了之後他就不怎麼吃雞蛋了,覺得扔了蛋黃浪費,吃又不想吃。
但現在,蛋黃都是好吃的。
喬鈺把蛋黃磨蹭嚥下肚,豆漿也見了底。
大概過了半個小時,羅昊打著哈欠過來了。
喬鈺提了句秦予鹿,羅昊“哦”了一聲:“就是她叫我來的,她說她恐同。”
喬鈺:“……”
早上八點,江勉要開始輸液,他身邊必須有人看著,羅昊過來簽字。
負責江勉的護士熟練地換上吊瓶,江勉左手上還紮著滯留針,直接就給戳進去了。
輕微的回血,喬鈺錯開視線。
等護士走後,他繞到床的另一邊,垂眸盯著江勉那隻紮著滯留針的手,把它放進了被子裡。
羅昊不打擾他們,轉身去沙發上癱著。
喬鈺繼續守在床邊。
吊瓶花了兩瓶,他覺得江勉手冷,就敲敲伸進被子底下捂一捂。
只是這麼捂著捂著,突然覺得雙手攏著的手動了下指尖。
喬鈺下意識抬頭,正好對上江勉微垂的目光。
他愣在那裡,大腦一片空白,許久許久,直到江勉輕輕眨了下眼睛,喬鈺這才反應過來。
他把手收回來,坐直身子。
“你醒了。”
這話就跟個按鈕似的,把羅昊一個鯉魚打挺就從沙發上按起來:“什麼?!”
江勉的目光側移,看了眼羅昊,沒什麼表情。
“護士護士,”羅昊激動地湊到床邊,“真是福大命大,你可終於醒了。”
江勉在昏迷四天後醒了過來,醫生護士來檢視之後確定了沒什麼問題。
好訊息:身體上沒什麼問題。
壞訊息:腦子有問題。
喬鈺是第一個發覺的,因為江勉看見他和看見羅昊差不多,除了目光停留的稍微久一些外沒有絲毫的情緒起伏。
因為有病史在那,醫生著重詢問了江勉的記憶問題。
江勉避開問題沒有回答,只是閉上眼睛,困了。
喬鈺站在床尾,只覺得自己的所有情緒都被抽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