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道:“裡面有倫敦的大學,我記得……”
“不考慮。”江嶼看著窗外,他知道顧白什麼意思。
那個人在倫敦。
過年了,今年過年只有江嶼和外婆兩個人,明明之前一直都是他們婆孫兩,本應該早就習慣了,但是額外的兩年有人加入之後,今年的過年不是很習慣。
吃完飯,江嶼幫忙收拾碗筷,然後婆孫兩人看春晚,春晚不好笑,誰也笑不出來。
“我出去一趟。”江嶼說。
“衣服拿上,外面冷。”外婆拿著江嶼的外套和圍巾追上來。
江嶼把衣服穿上,看到了手裡的圍巾是某人給他織的紅色圍巾,他還是戴上了。
江嶼騎著大挎三輪摩托來到海邊的懸崖上,淩晨十二點,煙花準時綻放。
除夕夜淩晨十二點的煙花可以是無數次,但是能跟他一起來看煙花的人只有兩次。
兩次似乎也很奢侈了,最後一次是他求來的,本來他們早就分手了,他把人留在了身邊。
這天晚上,江嶼一直坐在懸崖邊,看著海面倒映的煙花被早晨的暗陽取代,脖子上的紅色圍巾沾滿了冬日的濕露,許是太冷,他的眼睛被凍紅了,手指關節,鼻尖都紅了,但他好像失去了覺知,根本不覺得疼。
他騎車回去,寒風像刀子一樣割他的臉,紅色圍巾上的冰霜刺他的下巴,楚遲溫柔的笑容從刺骨的風鑽進他的腦子裡,像冰渣一樣滲透入骨髓,疼得遍體生寒。
回來後江嶼發高燒住院了,這是他第二次發高燒住院了,上一次是高三和楚遲分手之後。
江嶼從醫院醒來,恍惚穿越時空看到了楚遲站在床邊擔憂的表情。
江嶼笑了笑,“楚遲……”
“哎……”外婆嘆了口氣,“餓了嗎?”
江嶼這才看清,沒有楚遲,只有外婆一個人。
半夜,江嶼醒來,但他沒有著急睜開眼睛,他腦子裡回憶起當時楚遲也是半夜來看他的。
楚遲會不會……?
等了幾分鐘,江嶼睜開了眼睛。
視線昏暗,沒有楚遲,沒有任何人,大年初三,病房空蕩蕩的。
江嶼自嘲笑了。
但是生病總是讓人脆弱,讓人忍不住回憶過去,江嶼控制不住開啟被他藏起來的手機相簿。
裡面是他和楚遲出去旅遊拍的照片,還有他和楚遲剛認識沒多久打架的照片。
明明只是前兩年的記憶,但是好像過了很久很久。
<101nove.huchi,開啟聊天介面,介面是五個月前他發過去的訊息:好,結束吧!再見!
對面沒有回應。
鬼使神差,江嶼編輯了資訊:你還好嗎?
想點傳送,他又刪了。
來來回回編輯了很多資訊,最後他發了個:新年快樂!
對面的回應很快出現了,但卻提示:暫無此使用者
江嶼感覺鼻尖一酸,把臉埋進枕頭中。
……
元宵節江嶼病好了很多,斐文青、王一帆約他一起吃飯,他在住院的時候,兩人也經常來看他。
斐文青讀了個大專,王一帆複讀。
他們還像之前那樣打鬧,吹牛皮。
晚上三人都醉了,開了間標間一起睡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