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嶼大喊,“孬種,別跑!”
“別追了,我們贏了。你看看,剛剛我拍的你們打架的照片,真帥啊。”斐文青被踢肚子的傷痛恢複得如此之快,不免讓江嶼懷疑他是裝的。
江嶼不耐煩拂開,“你們真不靠譜,走了,回家!”
他伸手摸了摸嘴角,被打破了,回去又要被外婆嘮叨了。
……
九月的夜帶著絲絲清爽的風,江嶼躺在院子搖椅上,手拿蒲扇,小木桌旁放切好的西瓜。
“舒服~”江嶼感嘆。
外婆提著保溫壺走進院子裡,“作業寫了沒?”
江嶼拿起西瓜吃了一口,“剛開學,哪來的作業啊。”
外婆正在水池邊清洗藥壺,“你都高二了,明年高考了,看你這樣,準去打螺絲。”
江嶼:“反正都是韭菜,到哪裡都被割,無所謂,人生嘛,自在一點就好了,反正大家都是npc,遊戲人生。”
“……你一天天的淨說這些聽不懂的話。”外婆給暖壺灌了藥湯,“你一會把這壺藥送上門。”
江嶼:“自個來拿,一壺藥就那麼點錢,還上門服務?不幹!”
外婆賣了幾十年的藥了,給人看了幾十年病,價格沒怎麼漲,藥還是免費熬的,虧死了。
外婆:“鐘姨家情況特殊,她兒子現在應該外面打工,很晚才回來,你給人送過去,幫幫忙。”
江嶼:“那你怎麼不叫鐘姨自個來拿?鐘姨是誰?”
外婆:“你應該認識的呀,就是你小時候那個經常跟你媽在一起玩的那個漂亮的小姨,你小時候還說要認她做幹媽呢,記得不?”
這麼說的話,江嶼是有印象的,他隱約記得鐘姨每次都能給他買很多好吃的,還給他帶玩具,但他已經十多年沒見過鐘姨了,她差點就消失在記憶中了。
外婆又道:“鐘姨命苦,自個把孩子養大,早些年落了病,這些年身體差,走不了夜路,昨晚過來拿藥,摔了一跤。”
江嶼站起身,拎走藥壺,“鐘姨家在哪?”
外婆:“就在鐘大爺家。”
江嶼:“鐘大爺家不是沒人了嗎?那房子空了兩年了還能住?”
他們這片地住的都是雜姓,關系都不錯。
鐘大爺江嶼還記得,是一個有文化的老頭,家裡有錢,鐘奶奶也是個知識分子,但是前兩年老夫妻倆在同一個夜裡去世了。
老夫妻兩人八十多歲了,是自然老死,大家都說他們有福氣,死的時候自己換好了體面幹淨的衣服,躺在穿上,嘴角掛笑。
那天也是巧,外婆上門給鐘奶奶送藥,然後就發現了老夫兩人去世了。
老夫妻兩人留下遺言,說是把房子給外婆住,因為他們生前外婆一直照顧他們,他們或許也是想報恩情吧。
外婆沒有把房子過戶到自己名下,因為老夫妻還有一個獨女,叫鐘芹。
鐘芹大學畢業後就沒回過家,也沒跟家裡人聯系過,有人說他跟人跑了,也有人說她死了。
版本不一樣。
但是鐘芹回來了,而且住在了父母家。
“你好好說話!”外婆用湯勺敲江嶼腦袋,“沒禮貌!鐘姨這是回家。”
“你別打了,我去就是了。”江嶼摸摸被敲疼的腦袋。
外婆:“到鐘姨家禮貌點,別亂說話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