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車內,加斯克爾盯著安東尼的腳踝發呆。
安東尼撩起褲腿,眨眨眼,“別擔心,早就結痂了。”
加斯克爾沒說話,把頭埋得更低。
“怎麼,被那個混蛋嚇到?哎——你別哭啊——”
安東尼還想逗逗他來著,結果一探頭,發現加斯克爾在偷偷掉眼淚。
吧嗒吧嗒的淚珠滾落,在衣服上形成一片片圓形的水漬。
“別哭別哭……”
安東尼頭都大了。以為他是被剛剛的氣氛嚇到。他挪到加斯克爾身邊,掏出手帕擦眼淚。
“你有好好保護我。今天做得很好。”
說實話,阿爾文的侍衛都上過戰場,訓練有素。加斯克爾在戰鬥中居然能不落下風,安東尼也很驚訝。
“這條傷口早就有,不是你的錯,知不知道?”
加斯克爾被安東尼帶著皂香味的手帕糊一臉,倒是不哭了。他悶悶地點頭,伸出手指,輕輕勾住安東尼衣角。
兩人之間再度沉默下來。
“您一定,不要受傷。”加斯克爾把臉埋在手帕裡,咬牙切齒,“沒有克雷格,我也能好好保護您。”
如果芙蒂同事在場,肯定會大呼:好上乘的休寧松蘿綠茶。如果教官在場,肯定會害怕得直起雞皮疙瘩。
也只有安東尼覺得他可愛。
“那可不成。”安東尼抽出濕淋淋的手帕,塞進加斯克爾手裡。
“廢物利用。今天我特意讓芙蒂守在門口,他就活該來跑一趟。那是他欠我的。”
他向來奉行物盡其用。
現在克雷格正值愧疚的頂峰,一心想要彌補自己。正是當工具人的好時候。
只是沒想到阿爾文如此沖動,也沒預料到克雷格這麼磨蹭。直到動手結束,才匆匆到來。
“本來打算安排他來趟這攤渾水。結果到場太晚,果然不能指望廢物有積極性。”
安東尼掏掏口袋,發現一條手帕在加斯克爾手裡,另一條在他胸袋,兜裡已經沒有多餘的手帕,只剩下兩顆橘子糖。
於是他摸出一顆,塞進加斯克爾嘴裡。像擼小狗似的,禿嚕兩把他栗色的短發。
“好點沒?”
加斯克爾一邊的腮幫子一鼓一鼓,像湖水似的藍眼睛望著安東尼,遲疑點頭。
“作為我的侍從,大機率之後還會遇到這種事情。被誣陷,被攻擊,甚至需要殺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