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進來。”
屋內傳來公爵聲音。
塞西爾·查德公爵是個迂腐老頭,戴著長方形金邊眼鏡,身材偏瘦,有兩條明顯的法令紋。他正坐在書桌前,低頭翻閱著檔案。
上好木料打造的書桌,雕刻著繁複的藤蔓花紋,正中則是查德家族的族徽章——一條盤繞扭曲的蛇。
族徽對稱的另一處,一塊地方被打磨平滑,突兀地空置著。
“早安父親,您找我有什麼事?”在空白處停留幾秒,安東尼收回視線。
公爵夫人在自己進府之前就已經離世。她離世後不久,公爵府內和她相關的痕跡就被有意無意地漸漸抹除——包括契布曼家族的族徽。
“你在宴會上鬧出來的笑話我已經瞭解。在你的宅邸內禁足一週,好好反思。”
查德公爵依舊翻閱著檔案,沒有抬頭,簡短地下定結論。
熟悉的禁足令。
不分是非的處罰對安東尼來說是家常便飯,於原身而言也是。查德公爵向來不在意事實的經過、理由,他關注的只有結果:
安東尼損害了查德家族的名譽。
“如果只是禁足,您不必親自通知我。”他懶得爭辯,抓住談話的重點。
查德公爵拿起最後一份檔案審閱,“要求阿爾文退婚的事情,我會對外解釋成你過于思念,短暫精神失常的瘋話。婚期就在下半年。”
安東尼:?
老頭子頭發不多,臉皮倒是挺厚。
“阿爾文·佈雷是領導戰爭勝利的英雄。他近期很受皇帝陛下器重。明年佈雷家族會從北方搬入帝都。你最好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。”
查德公爵透過眼睛盯著安東尼,鏡片反射出冷漠的光。
最開始反對婚姻,因為佈雷家族只是偏僻北方封地的家族,並不能給查德家族帶來助力。
現在則不能同日而語。
反正一個oega,嫁的有價值就好,物件是誰不在考慮範圍。
“訂婚信物我已經要回來了。”
“手鏈你自己拿著就好,我會準備其他的補償給佈雷家族。”
第一次見公爵這麼大方,想用一條手鏈堵住自己的嘴?安東尼在心中冷笑。
婚是不可能結的,這輩子都不可能。
但不妨礙他在這個時候提出更多籌碼。
“我帶了一個僕人回來,讓他進訓練營,以後是我的貼身侍衛。”
公爵皺起眉頭,“別在婚前搞這些。”
“他是apha,多情些很正常。作為oega,你應該守護好自己的貞潔。”
“那麼,我將以自己的方式退婚。”安東尼彎彎眼睛,“您總不能把我綁去婚禮現場吧。”
公爵抬起頭,不耐煩地看向安東尼。
“我會流著淚告訴牧師結婚並非自願。是出於您的意志,不得已褻瀆神聖的婚姻——”
“啪!”公爵擱下手中鋼筆。
“安東尼·查德!這些年我對於你已經足夠寬容。”他雙手交握,眼中的鄙夷毫不掩飾,“別忘了你的身份。”
安東尼一點也沒被嚇到。他冷笑出聲,
“多虧您的寬容,我一無所有。一個不值錢的oega,換查德家族的公爵,這筆買賣很劃算。”
查德公爵眉頭跳了跳,想要當場發作,但最終還是忍下來。
“這是我對你最後一次寬容。別搞出多餘的事情。”
“滾出去,小雜種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