洪菘的話令正清帝被怒火衝昏的頭腦回了點神,是啊,現在殺了唐瑾睿和顧明卿容易,可接下來該怎麼辦?難道讓天下人知道他要做什麼,到時候別人要如何議論他這個一國之君?到時候史書會如何評價他?
正清帝想至此,心裡陡然冒起一股寒意,渾身都打了個激靈。
正清帝眯著眼,冷冷打量著唐瑾睿,他是真的不想就這麼輕易放過他啊!真要如此輕易地放過唐瑾睿,他作為一國之君的顏面何存呢?
正清帝深深吸了一口氣,接著沉沉吐出,半眯著眸子,冷聲道,“唐瑾睿,朕念你以前的功勞,如今就給你一個機會。你將你的次子獻給朕,所有的事情,朕都可以當沒發生。”
唐瑾睿淡淡道,“臣就是死,也絕對不可能將自己的孩子獻給皇上。若要以子的性命換的臣的命,那臣不如去死。”
“唐瑾睿你好大的膽子啊!你莫非真當朕不敢砍你不成?”正清帝這一刻是真的想不管不顧地弄死唐瑾睿,這人實在是令他氣憤。
“皇上派人抓那些童男童女,無非是要用他們煉製丹藥。其實用那些孩子來煉藥,遠遠比不上另一個人。”唐瑾睿忽地詭異一笑。
正清帝的怒火一頓,總覺得唐瑾睿接下來的話不會是什麼好話,但在好奇心的驅使之下,他還是忍不住問了,“你想說什麼?那些孩子用來煉藥不好,那用什麼煉藥好?”
“皇上如此相信那淮陽道長,想必那淮陽道長一定是道法精深。是了,那淮陽道長不是自稱活了九十多歲,相貌卻是鶴髮童顏,一點老態也不顯。還說那淮陽道長從小就學習道法,至今已大有所成。
不止如此,淮陽道長不還是總說他日飲朝露,夜喝清泉。吸收天地日月精華,到如今都幾十年了。”
這些可不是唐瑾睿瞎掰,而是淮陽道長自己說的。當然,唐瑾睿對這些是一個字都不信。
正清帝皺著眉頭,不耐煩道,“那又如何?”
“臣妻跟臣說了一句,如果淮陽道長說的這些都是真的,那淮陽道長根本就不是人了,起碼能稱得上是半個神仙了。既然淮陽道長都是半個神仙了,那用他的血肉來煉藥,豈不比用孩子的更好?
臣妻之所以給淮陽道長放血割肉,就是為了給皇上煉製神藥啊。相信用淮陽道長的血肉煉製出的神藥,不說讓皇上您長生不老,永生不死,起碼也能讓皇上您增壽個三四十年吧。這還是臣往少了算。”
一想到用淮陽道長的血肉來煉製丹藥,正清帝的胃部就一陣噁心,差點沒當即吐出來,“你是不是想噁心死朕?那煉出來的東西能吃嗎?”
唐瑾睿反問道,“有什麼不能吃的?皇上您派人去抓那些孩子煉製丹藥,要麼是用他們的血,要麼是用他們的肉。既然如此,用淮陽道長的血肉又有什麼不可以的?”
正清帝一愣,唐瑾睿的話聽著好像是沒有任何的問題,十分合理。可正清帝聽著,怎麼聽怎麼覺得奇怪,可非要讓他說奇怪的地方,他又說不出來。
這令正清帝十分煩悶,“你住口!朕最後給你一個機會,到底願不願意將你的次子獻給朕!唐瑾睿你聽清楚了,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,朕絕對不會再給你機會了。你想清楚了再說。“
“臣只有一句話,不可能。”
“來人啊,把唐瑾睿給朕——”
就在正清帝下命令時,外面傳來一陣吵鬧聲,隱隱約約能聽到幾句,“太子您不能闖進去,太子——”
沒多久,身穿明黃色錦袍的燕錦從外面衝了進來,他身後跟了一群侍衛。
侍衛進來後,連忙跪下請罪,“皇上恕罪,臣攔過太子了,可太子非要闖進來,臣也無能為力。”
正清帝怒瞪著燕錦,“你好大的膽子啊!你是不是根本沒將朕放在眼裡?你是不是巴不得朕下一刻就死了,然後你就能當一國之君了?朕告訴你,你在做夢!”
“兒子有話想單獨同父皇說。”燕錦不卑不亢地說道。
正清帝不耐煩道,“有什麼事,等朕處理完眼前的事再說。”
燕錦卻不讓步,執意道,“兒子有很重要的事,必須得跟父皇說,而且是現在就得說。如果父皇不同意的話,那兒子可以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,只要父皇到時候不覺得丟面子就行。”
正清帝眯著眼睛,心裡猜測著,燕錦別是知道什麼了吧。
正清帝心裡的怒火在四肢百骸亂衝亂撞,氣得渾身都想咆哮顫抖,這一個個的都當他老了,一個個都敢威脅他了!
只是正清帝真的不能不被燕錦的話威脅到,因為正清帝心裡清楚,有些事情一旦說開了,他的面子名聲就全都完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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忍著要吐血的心,正清帝揮揮手,冷聲吩咐,“你們都給朕下去!”
短短的幾個字,偏生能聽出一股子咬牙切齒的味道。
出去的只是侍衛,唐瑾睿仍然留著。
正清帝的視線在燕錦和唐瑾睿之間來回遊移,語氣裡滿是懷疑,“朕才要處置唐瑾睿,你就那麼快趕過來。你們——”
之前正清帝從未懷疑過燕錦和唐瑾睿之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搭,可是現在是正清帝對唐瑾睿最惱火最懷疑的時候,燕錦回來得那麼巧,真是不能不讓正清帝懷疑了。
被懷疑的燕錦,面不改色,“父皇以為離宮那麼近的地方出了那麼大的事情,兒臣身為太子就真的一點訊息也得不到?兒臣真是沒想到父皇竟會做出這樣的事情。兒臣真的很想問一問父皇,您還是我的父皇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