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瑾睿一聽這話覺得有理,於是便將心放下了。
唐瑾睿和顧明卿這裡只是閒話家常,萬府可真是熱鬧得很了。
說熱鬧,那是單方面的,金氏這半個多月被萬易彬給罵得那真是狗血淋頭。
萬易彬有時候記得給金氏留一點面子,那就把屋子裡的下人都打發出去,要是不記得,那就不好意思了,下人也不打發出去,當著一屋子下人的面,指著鼻子罵金氏。
自從金氏嫁進萬家,萬易彬這個做公公的,是從未對金氏說過什麼狠話,就是有看不慣金氏的,也都是跟萬如雪說,然後由萬如雪教導金氏。
金氏也知道自己理虧,她把太婆婆給罵得哭著離開萬家,這事情要是傳出去一丁半點,她也不用做人了。
萬如雪對金氏也不滿,可是他心疼兒子,見兒子望向金氏的眼神裡含著心疼,嘆了口氣,“你們先下去吧。”
萬易彬正好罵完了,否則絕對不會這樣輕易允許金氏離開。
萬如雪給萬易彬倒了一杯茶,“夫君啊,我知道金氏有錯。可這都過去那麼久了,也可以了。”
“娘還沒回來!可以什麼可以!”萬易彬說著,還是接過了萬如雪手裡的茶。
萬如雪見萬易彬喝下了茶水,這才繼續道,“我看孃的態度已經鬆動了不少,咱們再好生求求,娘一定會回來的。我保證,這一次娘回來,誰要是再敢說一丁半點不中聽的話,不管是誰,通通趕出去!絕對不留!”
萬如雪口中的“不管是誰”,說得除了金氏,就再也沒有第二個人了。
萬易彬這才滿意了一點點,當然了,也只是一點點而已。
這一日,萬易彬再次帶著一家人來求丁氏回去。
丁氏見萬易彬等人都跪在她面前,這才矜持地點點頭,“我原想著既然我是窮鄉僻壤的鄉下老婆子,去你們那兒,也是糟人嫌——”
不等丁氏說完,萬易彬實在是聽不下去了,哽咽道,“娘這說的是哪裡話?娘說這樣的話,是讓兒子無地自容嗎?兒子聽著這些話,就是一頭撞死在娘跟前的心也有了。”
萬易彬的話,真是叫作為旁觀者的顧明卿都有些動容了,因為顧明卿能聽出萬易彬說的是實話。
金氏知道千錯萬錯都是她的錯,她要是再敢說什麼有的沒有的,她怕是就真的遭殃了,於是對著丁氏重重磕了個頭,“祖母見諒,當初孫媳是看到覺哥兒腦門紅了,作為母親,孫媳情急之下,才說了許多不中聽的話。還請祖母原諒這一次。
孫媳對天發誓,若是以後再敢對祖母有一絲不敬,就讓孫媳天誅地滅,不得好死!”
這個誓言發得可真是夠重的了,古人對發誓什麼的,還是十分相信的。
顧明卿對金氏的評價就是,活該!
金氏怕是順風順水的日子過太久了,早就忘記了什麼叫做謹言慎行。
萬易彬不管萬家後院的事,萬家後院的事全都由萬如雪操持。
萬如雪手段厲害,但是對小輩不嚴苛,金氏在萬如雪的手下,日子過得怕是很不錯。
再加上金氏的丈夫也是個疼妻子的,金氏在萬家的日子,真是想想就知道,一等一的好啊!
金氏好日子過久了,心裡怕是真的對丁氏這麼個從鄉下來的太婆婆,存著不屑鄙夷,平時還能忍著,但是見到唯一的兒子出事,立馬就忍不住了,爆發了。
爆發完的結果不是金氏得什麼好,而是金氏徹底倒黴了。
丁氏看了眼金氏,這一眼裡含著意外,“要不是你爹去了,凌平縣那兒只留著我一個。我跟親兒子十多年沒見,我這心裡也想。我個老婆子心裡存著私心,只盼著在剩下的日子裡能一家子在一塊,我這才來了京城。”
唐瑾睿皺眉道,“師母,不興說這些不吉利的。師傅不在了,師兄和我才更要好好孝順您。您得好好的,得一直看著我們才行。”
丁氏看向唐瑾睿的眼神裡滿是慈愛,“這次來京城,最高興的就是看到瑾睿你一家都好好的。可惜你師傅看不到了,不過他在天有靈知道,你如今一切都好好的,他一定高興。”
丁氏對唐瑾睿是慈愛,再看向萬易彬,眼神就淡了不少,“這一次,我原本是離了萬府後,就沒打算回去了。只是你是我兒子,這麼一次兩次地來求我。我這個當孃的也不是一個鐵石心腸,我畢竟是疼兒子的。好,我就給你最後一個機會,我跟你回去。”
這麼多日子過去,丁氏總算是開口願意回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