嚴如玉被嚴如塵攔住,面上『露』出幾分薄怒,顯得十分不悅,“哥,你攔著我做什麼?你看,三郎來找我了!我要跟三郎說話。我要告訴三郎,我好想他,我好——”
“如玉!”嚴如塵厲聲打斷顏如玉的話。
唐瑾睿和顧明卿對視了一眼,皆從對方的眼裡看出了一絲震驚。
顧明卿是聽唐瑾睿說過顏如玉的情況,但是她不知道顏如玉居然是個神智不清楚的姑娘。好吧,神智不清楚還是說得好聽了,說得不好聽一點就是顏如玉怕是神經有點問題。
嚴如玉被嚴如塵吼了,眼眶一紅,嘟起嘴巴,“哥哥,你怎麼能在三郎面前吼我呢?三郎看到,一定會心疼壞了。哥,三郎是三郎,三郎的家人是三郎的家人。你不能因為三郎的家人就不喜歡三郎啊。”
嚴如玉說著,小心翼翼地看向唐瑾睿,似乎是在怕唐瑾睿生氣,“三郎,你別生我哥哥的氣。我哥哥沒有壞心的。他——他就是太關心,心疼我了,所以才會這樣。其實哥哥心裡還是很認同你的。”
被嚴如玉凝視的唐瑾睿,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。唐瑾睿心裡很清楚,他可不是什麼三郎,他也不可能當著顧明卿的面承認下來,哪怕只是權宜之計都是不可能的。
但是唐瑾睿也發現嚴如玉此時的情況有些不正常,要是否認了,她怕是會更加——
於是唐瑾睿微微一笑,“嚴姑娘,你認錯人了。我不是三郎,我是三郎的家人啊。你好好看看。”
嚴如玉細細盯著唐瑾睿,恨不得將唐瑾睿的五官看得清楚明白,好一會兒,她才若有所悟地點頭,“對哦,你不是三郎。三郎不是你這樣的。你——你是三郎的家人?”
唐瑾睿點頭。
嚴如玉頓時激動起來,拉著嚴如塵的胳膊,“哥,三郎的家人來了!他——他——他是要拆散我和三郎。哥,你趕緊把這人給趕走!快點啊!我不要跟三郎分開!”
唐瑾睿沒想到他一句話會讓嚴如玉如此的激動,他又想起方才嚴如玉說的話,怕是那什麼三郎的家人做過棒打鴛鴦的事。
嚴如塵心疼不已地打暈了嚴如玉,讓趕過來的丫鬟將嚴如玉帶下去。
等嚴如玉被帶走後,唐瑾睿立即道,“嚴公子可以放心,在下不是碎嘴之人。關於嚴姑娘的事,在下不會多說一個字的。”
嚴如塵苦笑。
唐瑾睿想請嚴如塵出山,所以是仔細派人查過嚴如塵的情況。對於嚴如玉,因為是女眷,他一個大男人不好查閨中女子的事。再加上嚴如塵對嚴如玉保護得好,所以唐瑾睿只知道嚴如玉這個人,還真的不知道嚴如玉居然有病。而且病得似乎不輕。
唐瑾睿試探地問了一句,“嚴公子,既然嚴姑娘的情況似乎不太好,不知你是否有請名醫為嚴姑娘診治?在下倒是——”
嚴如塵擺擺手,“多謝唐大人的好意了。如玉的病是心病,除非心結解了,否則吃再多的『藥』也是沒用的。現在如玉吃的『藥』也只是讓她的情況不再惡化罷了。”
顧明卿有些遲疑地開口,“嚴公子,我看嚴姑娘的心病似乎是那位三郎。說句冒昧話,如果可以,嚴公子為何不請那位三郎呢?我相信若是嚴姑娘見到那三郎,怕是就能不『藥』而愈了。”
“唐夫人都明白的道理。我作為如玉的哥哥,我自然更加明白了。只是如玉是不可能見到她口中的三郎的。起碼現在是絕對不可能的。兩位知道如玉口中的三郎是誰嗎?”
唐瑾睿和顧明卿紛紛搖頭,他們的確是不知道。
唐瑾睿想了想道,“嚴公子,這是你的家事,而且事關嚴姑娘的清譽,我和內子怕是不宜知道。嚴公子可以放心,在下答應過的事情就絕對不會反悔。在下說了,絕對不會往外傳關於嚴姑娘的任何事情,就一定會做到。”
嚴如塵深深凝視著唐瑾睿,似乎要從唐瑾睿漆黑的瞳孔中看進他的心裡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,嚴如塵才慢慢收回眼神。
顧明卿發現,方才還傲氣,彷彿不將世間所有一切放在眼裡的嚴如塵,在這一刻,他的肩膀似乎塌了下來,就如巍巍高山塌陷。
“我信唐大人,你看著的確不是碎嘴的人。不過有些事情埋在我心裡也很久了,在這裡,我也沒有任何可以傾訴的人。今日見到唐大人,也不知道是不是緣分,我想跟唐大人說說。不知道唐大人是否有這心願意聽。當然了,唐大人若是不願意聽,那就當在下沒說過。”
唐瑾睿道,“嚴公子既然想說,那在下和內子自然是洗耳恭聽。不過嚴公子不要勉強自己,有些傷疤若是強行揭開,怕是會——”
嚴如塵心裡一動,看了眼唐瑾睿,嘴角勾了勾,“似乎唐大人也有不堪的往事啊。”
唐瑾睿眼神一閃,淡淡一笑,“嚴公子好眼力。我的確是有不堪的往事。不過我那些不堪的往事,我會時不時想起來,以此來警告自己,我絕對不能忘記的深仇大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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嚴如塵倒是對唐瑾睿的深仇大恨沒什麼興趣,他只是太難受了,想找人說說話罷了。唐瑾睿和顧明卿兩個今日也是正好撞上了,所以他才想開口。至於唐瑾睿和顧明卿知道後,會不會往外傳,對此嚴如塵是一點也不會擔心。
嚴如塵的確是沒什麼好擔心的,唐瑾睿看著是個聰明人,他的妻子看著也不傻,有些事情不是他們能做的,要是做了,付出的代價怕是他們承受不起的。所以嚴如塵放心得很。
嚴如塵深深嘆了口氣,“唐大人應該知道,我的父親是嚴御史吧。”
唐瑾睿點頭,“自然知道,嚴御史的剛正不阿,為國為民的確是令人動容。”
唐瑾睿這話倒不是奉承,而是說的真心話。
嚴如塵嗤笑一聲,“唐大人如果還未做官,或者是剛出茅廬的青澀小子,這話我倒是相信。不過我看唐大人雖然年輕,但是胸有溝壑,怕是應該清楚什麼是傻子吧。我父親就是大多人心中的傻子。
當初邊關的事情一出,我父親接連上奏要求廢了皇太孫。一開始,還有不少人附和贊同。可是漸漸的,那些人就少了。甚至到最後,就只剩下我父親一個。這是為什麼?是因為那些人看懂了皇上的意思,或者說皇上的意思太明顯了,他要保皇太孫。可我父親——”
嚴如塵說著自嘲一聲,“暗地裡罵我父親是傻子的人怕是不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