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舉人心裡動容,可還是伸手拍了下唐瑾睿的胳膊,“做什麼小女兒情態?為師我是這麼教導你的不成?打起精神,在為師家裡住一晚上。明日,為師就跟你一起去明臨府找韓王世子。”
唐瑾睿將眼中的淚意壓了回去,狠狠吸了吸鼻子,說道,“師傅,有件事我得跟您說清楚。”
見唐瑾睿正了神『色』,朱舉人也不禁嚴肅起來,“瑾睿啊,有什麼事情,你就直說。”
唐瑾睿這才將唐立仁是如何死的事,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朱舉人。
朱舉人聽完後,氣得不行。
丁氏這個好脾氣的人也憤怒了,“那什麼唐晶晶,她腦子有病吧!那唐晶晶是大夫不成?一個女子,從未學過醫術,還敢弄什麼誰也聽過的蜂針給韓王妃治病?
還有那韓王世子就更可笑了,韓王妃可是他的親孃啊!嫡親的親孃啊!韓王世子居然腦子發昏,為了唐晶晶弄暈自己的親孃。這——這——這簡直是——”
丁氏氣得一時間也找不到話說了,太令人氣憤了。
“不孝啊!世上竟有如此不孝的人!這樣的人有什麼資格當藩王世子!他若上位,以後他治下的百姓還能有什麼好日子過?”朱舉人也氣得不輕,他最是正直不過,哪裡能容忍燕鴻這樣不孝的行為。
好一會兒,丁氏才按下了憤怒,她這才道,“瑾睿,你剛才說你父親的死除了韓王世子和唐晶晶外,還有徐世恩?”
聽到“徐世恩”三個字,朱舉人也一下子抬起了頭。
唐瑾睿沉著臉點頭,“對,就是徐世恩。萬師兄告訴我,還是徐世恩主動提出要我父親給唐晶晶頂罪。”
朱舉人的臉上滿是失望,痛惜道,“我怎麼就教出這樣一個學生啊!”
朱舉人是真的難受,他教過那麼多學生,那些人的人品固然有好有壞,資質不一。但是再壞的也沒有徐世恩那樣的。徐世恩真的是從根子上就爛透了!
朱舉人看向唐瑾睿的眼神裡滿是歉意,嘴唇嚅動,“瑾——瑾——瑾睿,是為師對不起你。要是為師當初教好了徐世恩,他也不會——”
唐瑾睿忙道,“師傅,這與您有何關係。不是您教得不好,而是徐世恩從根子上就徹底爛了。這樣的人,您再怎麼教,也教不好的。”
丁氏也道,“瑾睿說得是。其實我早看出那徐世恩不是一個好的了。偏生你總說人『性』本善,只要好好教,一定能把徐世恩給教好。可結果呢?”
見朱舉人的臉『色』越來越難看,丁氏不說話了。丁氏知道朱舉人的心裡也難受。
唐瑾睿的聲音又響了起來,“師傅,我如今沒本事對韓王世子和唐晶晶做什麼。但是我不會放過徐世恩的。我要徐世恩給我父親償命!”
朱舉人沉默片刻,並沒有立即開口。
朱舉人在所有的學生裡,最疼愛的是唐瑾睿。但是對其他人,他也是付出了不少的心血,也是疼愛他們的。徐世恩曾經也是朱舉人的弟子,朱舉人也曾經盡心盡力教導過他。
要說朱舉人對徐世恩完全沒有一點感情,那是假的。只是朱舉人實在是想不到徐世恩會如此偏激狹隘。
丁氏沒好氣道,“你沉默什麼?你不會還為徐世恩難受吧?那就是個畜生,白眼狼!都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,這道理誰都懂吧。可那徐世恩就是不懂!
你忘記徐世恩汙衊你,想把你我都抓進大牢的事了?自從出了那事後,我就對徐世恩徹底失望了。那根本就不是個人!分明就是個畜生!你跟個畜生談感情,我看你才是真的糊塗了!別說感情了,你對那麼個畜生就不該有任何猶豫!”
朱舉人嘆了口氣,面上的神『色』顯得十分苦澀疲憊,他揮了揮手,“就你『性』子急,我還什麼也沒說呢。我就是——就是心裡難受,實在想不通他怎麼就走到這一步了。
罷了,路都是靠人自己做出來的,既然他選擇走到這一步,那就是他的選擇。任何人都該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。瑾睿,明天我陪你去明臨府。不過你有把握嗎?”
唐瑾睿回答,“有。”
朱舉人也沒問唐瑾睿想如何做,他相信唐瑾睿是個有分寸的人。
朱舉人的神情有些失落,轉身離開了。
丁氏留了下來,低聲道,“瑾睿,你也別怪你師傅。你師傅這人別看瞧著心硬,其實他的心比誰都要軟,尤其是對他的學生。你萬師兄的事情,你也知道。
你萬師兄早早就離開了你師傅身邊,所以你師傅是把每個學生都當成了自己的孩子。徐世恩固然錯得厲害,可他曾經也是你師傅的學生,你師傅也是為他盡過心的。自己的學生走到這一步,你師傅固然對徐世恩是沒感情了,但是不能否認,你師傅心裡還是有些傷感的。”
唐瑾睿柔聲道,“師孃,我明白您的意思。我也不會怪師傅。我知道師傅是什麼樣的人。”
丁氏拍了拍唐瑾睿的肩膀,“你是個好孩子,師孃明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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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日
唐瑾睿和朱舉人就啟程前往明臨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