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老太爺低頭輕蔑地看著正在痛哭流涕的康氏,冷笑不已,“你說你是為了這一大家子?你可別說得那麼好聽了,你只是害怕會得罪皇太孫罷了,你只是擔心自己會出事罷了。”
康氏只覺得自己的臉被一點點撕下來,她的醜陋,她的骯髒全都被暴曬在陽光下,這讓她感覺羞恥萬分,只恨不得地上能裂開一條縫,好讓能她鑽進去遮醜!
康氏哭著抬頭,“爹,皇太孫要三弟妹的命,咱們怎麼攔著?難道讓皇太孫記恨上咱們莫家嗎?難道真的要咱們一大家子為了三弟妹陪葬嗎?是,我是自私。我的心裡只有我的兒子,我的丈夫,我自己!我有錯嗎?”
“你沒錯,那老三媳『婦』又有錯嗎?她做錯了什麼,憑什麼就要被你害死?老三媳『婦』的命就不是命了?她就該死了?”
康氏咬著嘴唇,艱難道,“誰讓三弟妹礙了皇太孫的眼呢,是皇太孫要她的命。這又有什麼法子。如果三弟妹能收斂低調一點,說不定皇太孫也不會一定要她的命。我勸過三弟妹的,可是三弟妹從來不願意聽罷了。我又有什麼法子。”
莫老太爺冷笑連連,他不相信皇太孫會因為楚菁的安分,就放過楚菁一馬。如果是別人,那還有可能,但是皇太孫,莫老太爺是一點也不相信。
“我這次來,不是想聽你的狡辯,也不想聽你的無奈痛苦。我來此,只有一個目的,你跟我去御前,將皇太孫做的事情全都說了。”
康氏猛地抬頭,眼睛一寸又一寸地睜大,直到眼睛撐到了極限,眼珠子幾乎都要瞪出來了。
康氏對自己所聽到的事情是完全的不敢相信。
“爹,您——您——您在說什麼?”
莫老太爺淡淡重複了一遍,“我讓你去御前,跟我一起去揭發皇太孫。”
康氏確定,她沒有聽錯,就是因為確定自己沒有聽錯,康氏才更加驚恐。
康氏死死瞪大眼睛盯著莫老太爺,像是被掐住喉嚨一般,說出來的話,句不成句,“爹,您——您知道自己在說什麼?您——您就為了三弟妹一個人,您就要推著全家人去死!您怎麼可以那麼狠心呢!難道就三弟妹的命是命,咱們家其他人的命都不是命了!?”
莫老太爺淡淡道,“我沒要你的命,也沒要家裡其他人的命。我只是讓你跟著我去御前揭發皇太孫而已。”
“而已!”康氏厲聲尖叫,“爹,你怎麼說的出口!你怎麼好意思說!您這完全是『逼』著我們一家子去死啊!皇太孫是誰?皇太孫可是儲君,未來的君王!咱們如今跟皇太孫作對,等到將來皇太孫登基,咱們莫家又該何去何從!咱們莫家全部都得死啊!爹,您清醒一點啊!您為什麼要為了三弟妹一個人,『逼』著家裡人都去死!為什麼啊!”
“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。老三媳『婦』是莫家的人,我作為莫家的一家之主,我有權力要保護他。莫家其他人,我也會保護。我腦子清醒的很,知道自己在做什麼,不用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我。”
“不!”康氏聲音尖銳地要劃破天際,她彷彿忘記了眼前的人是她的公公,她惡狠狠道,“您不知道!您已經昏了頭了!難道就因為楚家當初對您有恩,您就對三弟妹如此容忍,甚至要為了三弟妹賠上一家子的命?父親,你你真的是太糊塗了!您已經糊塗到無『藥』可救了!”
被罵糊塗的莫老太爺一點也不生氣,“你要是不願意,我不勉強你。”
康氏想都不想道,“我不願意!我當然不願意!我為什麼要願意!”
“你要是不願意,那你就回康家吧。莫家要不起你這樣的兒媳。”
轟隆——轟隆隆——
康氏的耳邊彷彿響起了無數道驚雷,直將她轟隆得暈暈乎乎,完全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。
康氏上下兩排牙齒不停打顫,時間彷彿凝固在這一刻,許久,康氏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,“爹,您要相公休了我?”
“是!就憑你謀害妯娌,休你,並不過分。就是你的孃家也沒資格為你討公道。”
“不!我嫁進莫家後,孝順公婆,照顧相公,還生了宗哥兒!爹,您憑什麼休了我!”
莫老太爺冷聲道,“我說過了,就憑你謀害妯娌,這就是現成的罪證,要休了你,這很簡單。”
的確是很簡單,康氏忽然覺得可笑,她的下半輩子在莫老太爺的眼中就是那麼簡單。
康氏伏在地上痛哭流涕,額頭緊緊貼在冰冷的瓷磚上,她卻一點也感覺不到冷,因為她渾身正浸在冰窟窿中,冷得她想死!
“不——不——不——我死也不要被休!宗哥兒不能有個被休的母親!我要是被休了,我孃家也不會允許我回去。我就是死也要死在莫家!”
莫老太爺冷酷無情的聲音響起,“那你就去死吧。”
康氏絕望不已地抬頭,“爹可真是冷情,這是生生把我往死路上『逼』啊!”
“生的機會我給過你了,是你自己不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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康氏厲聲嘶吼,“您給的路,跟死路又有什麼區別?”
莫老太爺眼底閃過一絲憐憫,康氏正好捕捉到他眼中的憐憫,如死灰的心瞬間燃起了一點小火苗,她挪動膝蓋來到莫老太爺面前,伸手緊緊抱住莫老太爺的大腿,“爹,我求您,求您給我一條生路啊!我不想死,我是真的不想死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