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?”宮政寧擰開瓶蓋剛要喝水,聞言困惑地看過去。
高?莘喝了?幾口水後擰上瓶蓋,“總得回饋點?什麼,不然總覺得心?裡過意不去,當?然,我知道你肯定不會要錢。”
“……”又是一陣短暫的沉默,宮政寧蓋上瓶蓋,將礦泉水放在一邊,注視著高?莘,“你總是算得這麼清楚?”
“也不是,”高?莘又把礦泉水推過去,“不補充點?水分?”
宮政寧沒有接礦泉水,也沒有回應後半句話,而是挑眉讓高?莘繼續說。
“我跟別?人只會算得更清楚,”高?莘玩笑似地說道,“畢竟所有善意都?是明碼標價。”
宮政寧:“……”
他?想說他?不是,但他?教高?莘格鬥確實抱著試探的目的。
格鬥室陷入短暫的沉默,片刻後,宮政寧主動拿起那?瓶礦泉水擰開喝了?一口,而後看著前方,沉思一般道:“讓我想想……”
隨著年關越來越近,大街小?巷裡都?是過年的氛圍,福字、紅燈籠、春聯等等新春裝飾貼得各處都?是。
除夕對所有人來說都?是個值得慶賀的日子,但對高?莘來說卻染著一抹悲涼的色彩——
他?是除夕那?天被遺棄的。
天空布滿絢爛的煙花,人們的臉上都?是開懷的笑,而年幼的高?莘卻躲在滑梯底下瑟瑟發抖,滿腦子都?在擔心?自己會不會被凍死。
但今年的除夕對高?莘來說又是不一樣的,雖然悲涼依然存在,但他?覺醒了?,新生了?,這將是他?新生後第一次守歲,第一次過年。
高?莘不是耽於苦難的人,複仇不代表自己不能?力所能?及地享受生活。
他?提前採買了?一些年貨,又給自己買了幾套新衣服。
得益於兩份兼職和那些客戶給的小?費,高?莘賺了?不少錢,完全可以過個富足的年。
除夕這天,他?一早就起來忙活,做了?好幾道養母愛吃的菜,後去了?墓園。
這天的墓園註定是熱鬧的,許多墓前都?站滿了?人,貢品祭品擺了?一堆。
與?之對應的,吳曉荔墓前就只站了一個人。
高?莘把自己做的菜一盤盤端出來,又將祭品整齊地擺在前面。
看著墓碑上養母的照片,高?莘端出來一瓶白酒。
他?不喜歡喝酒,尤其厭惡喝酒發瘋的人,但今天他?想喝點?,他?想和養母說說心?裡話。
高?度數的白酒入喉,彷彿一團火順著食管一直流到胃裡,隨機就燒灼著四?肢百骸,高?莘的臉有些發紅,但意識是清醒的,他?看著養母的照片,喃喃地與?對方敘說著最近發生的事。
與?此同時,一傢俬人墓園裡,祝睿楓和父母一起站在一座墓碑前。
墓碑氣勢恢宏,前面放著無數珍饈,就連貢品都?是普通人家見不到的稀有物?件,足以可見在世之人對墓主人的重視程度。
墓碑前,祝萬霖攬著宋歆然的肩膀,夫妻倆一同注視著墓碑上的照片,臉上俱是無比沉痛的表情?。
他?們旁邊,祝睿楓繃著臉站在一旁,目光一刻也沒離開過那?張照片。
看著看著,宋歆然控制不住地哭出了?聲,肩膀顫顫發抖,祝萬霖嘆息著輕撫她的肩膀,眼圈也跟著紅了?,他?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聲音,安慰道:“歆然,向前看。”
另一邊,祝睿楓攥著拳頭沒有出聲,卻忽然覺得臉頰有兩道冰冷的劃痕,彷彿吸走了?他?所有溫度。
抬手,他?才發現那?是眼淚。
祝睿楓驀然笑了?,原來人在極度悲痛的時候自己都?不知道自己哭了?。
他?一把抹掉冰涼的眼淚,揉了?揉猩紅的雙眼,轉臉安慰自己的母親:“爸,讓媽哭一會兒?吧,在家她總得壓抑著自己,是時候釋放一下了?。”
祝萬霖看著現在個頭比自己還高?的大兒?子,欣慰地點?頭,可緊隨而來的是難以控制的悲傷,他?直接哭出了?聲。
妻子需要釋放,他?這個當?丈夫的又何嘗不是一直在壓抑自己的情?緒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