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噢,這樣啊,其實我就隨口一提,你不用當回事的。”祝睿晨叉起一塊牛排送進嘴裡,斯文地嚼著,而後道,“別影響你們叔侄關系。”
他越這麼說,陳學禮就越覺得虧欠。
他的晨晨多好啊,怕他為難寧願放棄自己想要的,那他更得想辦法讓晨晨滿意了。
陳學禮下定決心,一個花瓶而已,大不了找人做個一模一樣的。
無論如何,他必須滿足晨晨的一切心願,讓他永遠做快樂的小王子。
吃過飯,他本想和祝睿晨一起看電影,結果對方說要回家,陳學禮無奈,只能殷勤地把人送回去。
剛分別,他就安排助理找人複刻花瓶,只要能做出來,價錢不是問題。
緊接著,助理告訴他高莘的地址查到了,陳學禮要來地址,開車出發。
心情坐了一天過山車,是時候發洩一下了。
車子一路向前,林立的高樓大廈逐漸變為錯落無序的破舊樓房,綠化更是越來越敷衍,陳學禮恍惚間以為自己是要去山區扶貧。
直到停在小區門口,他都有一種不真實感,槐州竟然還有這麼老舊的地方?!是人住的嗎?!
他開啟車門,路上是雪和塵埃混成的泥濘,陳學禮一邊嫌惡一邊往單元門走去。
單元門前停著亂七八糟的腳踏車和電動車,狹窄的樓道裡堆放著數不盡的雜物,滿是灰塵。
陳學禮捂著鼻子往上走,這破樓連個電梯都沒有,樓梯還是灰突突的水泥,都住在這種地方了,還跟他裝什麼清高,不過就是變著法想多要錢。
呵呵,他是有錢,可他不是冤大頭,給祝睿晨花多少他都樂意,但別人,不好意思,該是什麼價就是什麼價。
到頂層,他停下腳步。
七樓只有一戶,就是高莘家,門對面就是老舊的牆,陳學禮打量一眼,點燃香煙,幽幽吐出一口白霧,不然一會兒直接在樓道做,讓整棟樓的人都聽聽高莘□□的樣子?
好主意!
瑪德必須讓這個贗品好好吃吃教訓,有的人就是欠,打一頓再挨頓草就老實了。
他站在樓梯扶手前,靜靜等著。
不多時,一抹清瘦的身影往樓上走來,穿著件黑色羽絨服,長長的劉海遮住眼眉,只能看清薄薄的嘴唇和尖尖的下巴,與祝睿晨如出一轍。
陳學禮直接呆住,痴痴地盯著那對唇瓣,某個地方馬上起了反應,灼燙的熱意從下腹部一路頂上來,直到煙屁股燙到手指,他才回過神來。
再抬眼,高莘已經拾階而上,一步步走近他,透過發絲,陳學禮看見一雙琥珀色的瞳孔,冰冷清涼,淡漠無情。
這不是祝睿晨,他的晨晨才不會有這樣的眼神,他的晨晨永遠溫柔恬淡,眼睛永遠在笑。
這只是一個贗品,僅此而已。
陳學禮暗想如何改造這個贗品,染頭發、戴美瞳都是其次,首先得讓這人再也不敢用這種眼神看他。
等到高莘邁上最後一級臺階,陳學禮冷笑一聲,抬起手扇過去,“你以為躲在這裡我就找不著你?你特——”
手掌帶著淩厲的風抽向那張清冷的臉,眼看著即將響起一道清脆的巴掌聲,高莘卻輕巧偏頭,順勢繞到陳學禮身後。
巴掌撲了空,陳學禮轉過身,眼睛都瞪大了,“你特麼——!”
“啪!”,話音未落,清脆的巴掌聲倏然響起,這一巴掌高莘是掄圓了扇的,他晃晃掌心發麻的左手,眼神嫌惡地睨過去:“好好學學什麼是禮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