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玉傑是這兩口子的命根子,他不發狠,這兩人決對不會如他所願。
對峙中,高莘在心裡默默數著秒,面上卻是一副魚死網破的狠樣,厲聲道:“簽不簽?”
肖姍嚎啕大哭,高志弘也擔心自己親兒子的性命,眼眶都紅了,馬上撿起地上的筆,匆忙簽下自己的名字,肖姍緊跟著一邊抹淚一邊簽名。
“我們簽好了,你快放了他!”
高莘一把將高玉傑推出去,而後迅速收好協議,頭也不回地離開。
廂房裡,肖姍仔細檢查著高玉傑的脖子,見上面沒有半點痕跡,她松一口氣,抱著親兒子後怕地大哭起來。
高志弘在一旁抽著煙,撫摸著高玉傑的發頂,一展慈父本色。
一家三口圍在一起,沒有人在意高莘手背上滲出血的指印……
哄了高玉傑片刻,高志弘恢複了底氣,惡狠狠地沖出去對著院門大喊:“你他媽給老子等著,看老子不把你往死裡打!”
說完他還不解氣,往地上啐一口,不屑地想:斷絕關系?誰在乎!
反正那些錢必須一分不少地落進自己口袋,那可是二百萬!每年!
一個男人竟然這麼值錢,這他媽什麼世道!
高志弘又啐了一口,這才回屋。
屋裡,肖姍看著滿鍋的車厘子再次哭出來。
什麼人啊!不僅掐他兒子,還把好好的晚餐全毀了!這可是好多錢啊!!
高莘那個殺千刀的!
一個男人長得比女人還好看,天生就是當鴨的料,狐媚子玩意兒,和他那個早死的養母一個德行!
跟他養母一樣早早死了才好!
當然,得在他們拿到兩百萬之後再死,最好是四百萬。
肖姍心裡陰惻惻地想著,高玉傑卻好像沒事人一樣,完全忘了剛才的驚心動魄,捂著肚子道:“媽,我餓。”
“哎,媽重新再弄一個鍋底,那個狗雜種走了,咱們安生著吃。”
肖姍抹淨臉上的眼淚,不捨地倒掉那一鍋黏糊糊的車厘子鍋底。
再次吃上火鍋,一家人卻沒了一開始的喜樂,眉目間是濃濃的愁緒。
肖姍道:“真斷絕關繫了我們還能得到那兩百萬嗎?”
高志弘惡狠狠地瞥她一眼:“要不是你非要讓他把戶口遷出去,這事哪那麼容易?拆遷費都少了一個人頭!”
“我… …”肖姍自知理虧,低聲道,“我這不是也沒想到會拆遷嘛。”
“哼!頭發長見識短!”高志弘不屑地一哼,猛灌一口紅酒後湊在肖姍耳邊道,“斷絕關系又怎樣,只要把那狗雜種送上大老闆的床不就行了?”
話落,夫妻倆對視的眼神裡閃著詭譎的兇光……
同一時間,槐州市中心的一幢別墅裡,暖黃色的燈光透過明亮的玻璃窗照在外面的草坪上,即使是冬夜,草坪依然被打理的綠意盎然,花叢裡還有盛開的鮮花。
一樓餐廳裡,管家偕傭人將一碟碟珍饈端上桌,精緻的器皿讓菜餚變得更加可口,另有一位傭人依序將醒好的紅酒倒進高腳杯裡。
一家五口坐在長方形餐桌前,臉上的笑容不盡相同,卻都能讓人品出幸福來。
坐在首位的中年男人舉起高腳杯,一一看向幾位家人,眼尾的細紋愈發慈愛,朗聲道:“新的一年了,祝我們新年快樂!”
其他人也舉起酒杯:“新年快樂!”
而後中年男人看向身邊的妻子,安撫地拍拍對方的手背,慢慢握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