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緩慢地低下頭，看著胸前貫穿而出的劍刃，眼珠子瞪的老大，他左轉著看向正凝視著他的空谷，舌頭動了動，想要說什麼，又是一聲劍刃入肉。
噗嗤，血水奢侈地朝外湧著，他已經連動一下都是奢望，只能看著視線裡的空谷，漸漸地，失去了最後的意識。
他抓著的那柄劍，最終，插進了自己的身體裡。
覃鐸，死！
東方既白看著覃鐸死不瞑目的雙眼，伸手覆上一抹，替他閉上了眼睛。
他轉過身，看著這群為他沖鋒陷陣的兄弟，眼中閃過一絲溫情。
李達瞭然地下達命令：“收隊！”
剛剛還紛亂的隊伍瞬間排成了陣營。
整齊的腳步聲漸漸遠去。
這座屹立了三百年的宮殿，終於再次送走了又一位主人，徒留下滿殿蒼涼。
東方既白還站在原地，望著地上被紅色浸透的毯子，皺了皺額頭。
“你剛剛想說什麼？”
他轉頭看著空谷。
空谷猶豫了下，還是沒有說實話，想了想，說：“哦，我只是忘記了告訴覃鐸，他手上的那顆原石，是已經作廢了的，其中已經沒有一絲靈力了。”
她如願以償地看著眼前的人原本面無表情的臉出現了一絲裂痕，心情總算是好些了。
他整理了下表情，嚴肅說道：“也多謝你的配合，才能這麼快的擊倒覃鐸。”
“你的那顆也是。”空谷沒有接他的話，繼續說道。
裂痕又現。
東方既白沒再多說，又看了她一眼，隨即轉身離去。
“楚歌很想你。”
接下來，還有一場更大的硬戰在等著他，滿朝文武百官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，還有那些他需要去守護的民眾們。
寢宮的門大開著，裡裡外外的屍體已經被人迅速地拖走了，只有血跡還留在原地，在訴說著這一晚的不平靜。
有風吹進來，空谷撫了下鬢角的發絲，露出一絲微笑，逐漸放大。
她跑出去，抬頭望著滿天的星空，眼中釋放著思念與渴望。
該回家了。
黎明來臨之際，天邊一輪紅日緩緩升起。
蘇陌城的城門在眾人的期盼中轟隆隆地開啟。
城外挑著擔子等著的人們步履匆忙地擠進了城裡，大街小巷又恢複了白日的喧嘩。
新的一天，又開始了。
一個小小的身影慢慢地走出城，回頭望了眼城門上大大的“蘇陌城”三個字。
“後會有期。”
不再留戀地轉身離開。
她此刻若是回頭，就會發現，城門上，一個湛青色的身影站在城頭，默默地看著她遠去的背影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