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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叔走後,平嬸自回來之後第一次走出了家門,每日早早地爬上山頂,就在哪裡坐著,一坐就是一天,望著山的那一邊,日夜盼著平叔能夠平安歸來。
一連多日過去,沒有絲毫訊息。
大家越來越急躁,快要等不下去的時候,終於某天傍晚,遠遠地看著有一個人往山上跑。
是全哥!
他身上還穿著走時的衣服,卻已破破爛爛,滿身血跡。
看到平嬸,他雙目猛地瞪大,喉間吼著:“回去!回去!快!”
平嬸拖著他一路往山下走,得到訊息的裡正和青叔正往這邊趕。
更遠的,通往外界的山腳,看著地上斷續的血跡,一人伸手沾了沾,喝道:“準備上山!追!”
全哥被抬回了村裡,只見他狼狽模樣卻不見其他兩人,眾人心中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。
“平叔……平叔在我們到鎮上的當天夜裡就去了……我們被強徵入伍,直接被拉上了前線,光叔……沒了……我……我趁亂……逃了出來……那些大官也都跑……跑了……沒了……別出去……你們……”
話未說完,已經斷氣。
屋裡寂靜無聲。
平嬸不再大喊痛哭,直愣愣地看著沒了氣息的全哥,眨了眨眼,走過去,推了下,沒動,又推了下,還是沒有反應。
當天夜裡,平嬸和全嫂兩人靠在一起,用一把剪刀了結了此生。
兩人不哭不鬧,走的很安詳,似沒了近日來的煩憂,眉頭也不再皺起。
剩下的人似早有預料,什麼也沒說,好好的安葬了幾人,也給平叔、光叔和全哥弄了衣冠冢。
空谷有一件事沒有跟裡正說。
那天夜裡,她在山腳下碰到了官兵,可能是尾隨而來的人吧,她沒來得及細問。
當清風劍響起的時候,所有的驚呼與恐懼都消失了,世界從未如此安靜。
那天夜裡,她做了一個夢,已經很久沒有夢到的留白宗。
天地間只剩下鮮紅一色。
她彷彿一個無人知曉的鬼魂在留白宗裡遊蕩,眼睜睜看著那些入侵者大搖大擺地離開,看到宗主爹爹的頭顱被利刃破去,被放進漆黑的箱子裡,看到自己的無頭身軀倒在半山腰的泉水邊,慢慢腐爛,看到留白宗的弟子們個個死後無人入殮,山門也成了一處死地。
她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往上升,越飄越高,到了雲霄,到了天空的盡頭,一轉頭,有個人倚靠在那裡,笑眯眯地看著她,眼角的淚痣明媚而張揚。
從夢中驚醒時,夢裡的一切都清晰可見,唯獨那張臉,越來越模糊,最後她幾乎都開始懷疑,是不是真的看到了那張臉。
全哥幾人的逝世,在眾人的心上又劃了一道刀痕。
李家村已經村不成村,剩下的人,老的老,小的小,日子卻還得過。
已經入冬,眾人仍穿著薄薄的一層單衣,早晚的時候凍得直哆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