抬頭,小家夥正眼睛發亮看著她的手。
“姐能動了?”
她使了點勁兒,小家夥感受到手中傳來的力道,興奮不已。
抽回手,無所謂地甩了甩,笑嘻嘻道:“沒事,我也不疼。”
說完,將手掌背到了身後。
似想起了什麼,他轉身拎起地上的菜,徵求她的意見問道:“姐,咱中午燒兩個菜吧,吃青菜和長豆,都是剛從地裡摘下來的,新鮮著哩。”
“好啊。”
吃了兩頓米糊糊,她的胃也差不多熬過來了,現在吃點菜也不會有什麼不適。
小家夥跟她說笑了兩句就出了房門,進了堂屋,拿了兩個菜籃子下河坡去擇菜洗菜。
四年的時間,小家夥幾乎與獨居無異,早就學會瞭如何養活自己,燒飯炒菜更是不在話下。
三兩下洗好了菜,就開始燒火。
這灶臺還是空谷昏迷前砌的,從河灘邊挖來的濕濕的泥土,和著十幾塊石頭砌起來的,不大,剛好能放下家裡的那口鍋。
一時間只聽得屋外嘩啦嗞嗞的響聲。
沒多久,小家夥就端著兩碗菜進來了,又端了個高腳椅子進來,擦了擦就將菜碗放在上面,攤了四個小玉米餅子放在邊上。
拿起一個掰成兩半兒,遞給空谷一半,自己一半。
伴隨著煩躁的蟬鳴,兩人吃完了她回來的第一頓真正意義上的飯。
因為上午的勞累,小冬飯後很快就感覺到疲憊襲來。天氣還是很熱,幸好床夠大,他爬進裡面躺著,很快就進入了夢鄉。
空谷看著他的睡臉,寂靜無聲。
爹孃長什麼樣她早就沒了印象,但看著小家夥的臉,想來應該也不會太差。
盡管生活困苦,小家夥瘦骨嶙峋的沒剩幾斤肉,她一伸手就能摸到骨頭,但長得還算清秀,人也乖巧懂事。
她有一下沒一下拍打著,也慢慢沉入了睡夢中。
等醒來,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時辰了,小家夥半撐著爬起來,走路還在打飄,差點一腳踩空摔下床去。
空谷扶了他一下,感覺自己力氣又大了些,嘗試著在他的攙扶下下床,還能走兩步路了。
“沒事,你站開些,我就這麼慢慢走。”
小家夥撒了手,見她步履還算穩當,這才放下心來。
“姐,你先慢慢走著,我出門放兩個籠子,一會兒就回來啊。”
她停下,問:“什麼籠子?”
小家夥一咧嘴,笑:“抓魚的,運氣好的話,明天咱就能沾點葷腥了。”
他說的是農家人夏日裡都會放的水田裡的籠子,下午的時候挖好坑埋好,第二天早上去收,運氣好,一個籠子能收一斤多魚蝦。
住隔壁的平叔的捕魚能力在村裡是一絕,小冬跟他學過一段時間,得了兩份“真傳”。
夏日裡天暗的晚,小家夥乘著朦朧的夜色趕回來,懷裡還摘了兩個紅彤彤的果子,塞給她,說:“姐,你先墊墊肚子,我馬上去做飯。”
她已經從床邊走到了堂屋裡。
隨手將果子放在凳子上,扶著牆又走了會兒,找了張高點的凳子坐下,看著小家夥忙進忙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