藍塵想,如果自己死了,並不會有什麼改變,世界會照常運轉,沒有人會為自己悲傷,不會給任何人帶來負擔。有時他想著覺得挺好的,有時卻又因此悲傷。
如果若離能夠偶爾想起我,能為我失一會兒神,他就會在地獄裡歡欣雀躍。
藍塵回到了寢室裡,他已經很久沒有回到寢室了,因為種種原因,他也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於震軒了。
於震軒靜靜地坐在床沿,就像一座古頑的岩石,屹立了很久很久。他眉頭緊鎖,愁眉不展地看著藍塵走進來,沒說一句話。
“怎麼了?於醫生沒事吧?”藍塵開玩笑道。
“我爸吃嘛嘛香睡嘛嘛棒,和我媽現在還有。倒是你,很快就不好了。”於震軒說道。
“怎麼了?阮封教官是我的噩夢,我的噩夢消失了,迎接我的不是美夢?”
“不是,迎接你的事殘酷的現實。”於震軒說道:“我聽說了,你殺了唐柯教官。就連我都知道,他的爺爺是經常上電視的那個唐老,你惹了那個人,嫌你命薄嗎?”
“訊息傳的可真快。”藍塵聳了聳肩。
“真想知道你有沒有瘧疾,神智經常性的不清醒,這件事不是八卦,當事人是你啊!還這麼若無其事?”
藍塵說道:“好啦好啦,我不是還沒死呢!說點開心的行不行。”
“說實話,挺高興認識小於你的。你們一家人對我都很好,謝謝你們。”藍塵的眼眶紅了。
“如果是遺言是別說下去了,我不會讓你死的。”於震軒冷冷地說道。
“你瘋了,你想幹什麼?唐門是你能夠抗衡的嗎?你可要瞻前顧後、三思而後行,不要連你父母都連累了。”藍塵大聲說道。
於震軒不再說話,他悶頭就睡。藍塵洗了個澡,帶著積攢已久的疲倦,快速地沉入夢鄉。
……
寂夜如水,風涼如刀。
練兵場上空無一人,偶爾有蕭瑟的晚風滾過,帶來絲絲縷縷的寒意。仔細看,會看到一個高大的人影屹立在國旗下,如同筆直的標杆。
那個人佇立了一會兒,似乎在沉思。過了一會兒,一個略顯佝僂的人影來到了高大人影的身旁,二人的氣勢互不相讓。
“唐老,這麼快就到了?”鄭天勳淡淡的說道,也不看他。
唐老和藹地笑笑,絲毫看不出他喪孫的悲楚,果然是姜還是老的辣。他的聲音如溫風,聽來心曠神怡。“是啊,實在是沉不住氣,來看看情況。一到這裡,就來和兵場主打個招呼,不知道鄭元帥會不會怪我唐突?”
“我自然是不敢怪罪唐老,還惶恐招待不周。”鄭天勳說得不鹹不淡,很明顯是客套話。
唐老溫和的目光驟然變得鋒利起來,他問道:“我孫兒死了?”